惹怒了村长,不光年底的分红没有了,怕是每家一个在作坊做工的名额也要泡汤了。
特别是那些家里田地少的,收成也少,算一算就会发现,其实拢共也没有多少差价。
所以他们当然乐意听村长的话,甚至还主动盯着那些家里田地多的村民,不叫他们偷卖粮食。
一时间,大家都很守规矩,倒是风平浪静。
三天以后,俞善准时到柳庄拜访柳族长,一方面为了取和离书,顺便看一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置柳永寿的。
另一方面,柳庄也有几户人家当初跟俞善签了契书,她得去把粮食收回来。
取和离书这种事情,俞怀安身为长辈,当然还是要到场见证,免得柳族长仗着辈分欺负俞善年轻不懂事……
他照例跟俞善同车过去,只不过今天有些特别的是,刚走到一半,俞怀安远远地看见前面岔路口停着两辆骡车,后面跟着一串儿手推板车,旁边或站或蹲的,足足有二十来个壮汉在等人的样子。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俞怀安见过,那不是善姐儿那果山庄的庄头吗?
宋庄头得了俞善的口信儿,特意在庄子上精挑细选了二十来个庄奴,专门带着两辆骡车和十辆运水果的手推车来运粮食。
俞善倒是没多想,她只是怕收的粮食太多不好运,没想到,他们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刚靠近柳庄就被拦下来了。
柳庄的人也警惕的很,生怕这是来寻仇的,把俞善他们拦住以后,就有人飞快地跑去跟柳族长通风报信了。
俞怀安一看竟然闹出这样的误会,瞪了俞善一眼。
俞善心虚地摸摸鼻子,讪讪笑着说:“要不让宋庄头他们先在村口等一会儿吧,咱们先去找柳族长把正事儿办了。我也好当面跟柳族长解释清楚这只是个误会。”
俞怀安想了想,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
其实,他心里觉得柳族长那老狐狸,八成会以为俞善这是有心要带人来施压。
不过也算是错有错着,万一柳庄这些人非要偏袒柳永寿那个畜生,正好已方人多势众,可以好好顺势出口恶气!
这么想着,俞怀安甚至隐隐有些期盼柳族长那老东西处事不公了!
柳族长听了村民报信儿,一张老脸阴晴不定,不过等俞怀安和俞善到来的时候,他又堆出了满脸的笑容,主动将备好的一个匣子推了过来:
“这里头的和离书上,有柳永寿的手印和亲笔签名;另外那十两银子,是咱们那天说好,对馨娘的补偿。”
俞善主动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果然不差,她脸上的笑容终于真诚了一些:“谢柳族长主持公道。”
柳族长捏着胡子笑道:“何必这么见外,不如就叫我一声柳伯伯吧。虽说你姑姑归家,可昶哥儿毕竟还是柳家人,这是斩不断的血脉亲缘,对不对?”
俞善还没开口,俞怀安偏偏煞风景的打断他们的话头:“柳永寿人呢?”
柳族长面不改色道:“人已经按照族规行过家法了,现在安置在祠堂后面,让他养伤之余,顺便反省一段时日,其他的要看他什么时候改好了再说。”
这说法很宽泛,也留下很大的可操作的余地。
俞善提出一个要求:“我能去看看吗?”
柳族长顿了顿,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那祠堂建得有些年头了,年久失修,多少有些阴冷,小娘子都娇弱,进去难免会有些害怕啊。”
俞善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柳族长。她是一定要亲眼看见柳永寿的下场的。
见她坚持,柳族长只好示意两个族人带俞善过去。
俞怀安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他安稳地坐着,丝毫没有诚意地跟柳族长道歉:“哎呀,你看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本来今天是带人来运粮的,没想到会吓着贵庄的人。”
柳族长在心里骂了一句老东西,却不由自主地被俞怀安所说的话吸引——运粮吗?原来春耕时,那个免费给人赊牛的傻冒儿,就是俞善小娘子?
不,现在不是傻冒儿了。
是个人都知道,今年的粮价疯涨,人家是做了一笔划算的买卖,简直大赚特赚啊。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俞怀安大吹特吹俞善名下的牛场,心里却十分羡慕她的好运气。
其实,那购粮的契书柳族长也看过了,约定的是夏收之时,俞善可以用官府的定价,收购农户所抵押的田亩出产的五成。
往年的官价只会比市价高,所以当时他还笑那傻冒早晚要吃大亏,真是没想到,今年正好相反。
一石稻米一百二十斤,眼下官价跟粮商开出的价码,只一石就差了一百二十文。
全县跟她签订契书的有多少人?签了多少亩?一百亩?五百亩?还是上千亩?
这么多粮食,俞善哪怕是直接转手倒卖给粮商,差价少说也有几百两吧?
俞善可不知道在柳族长心里,她从一个傻冒儿进化成了精明人。
她正被柳家的两个族人领着,来到所谓的祠堂后面,却发现那不是什么养伤的房间,竟是一间私设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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