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现在的身份是费知府的总管，那天道士做法事时，我就站在费知府身后的人群中，你不认识我，而且你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道士身上，所以根本不会留意我的。”柯九杀淡淡道。

    “你看到我杀死道士时，心里肯定很是欢喜，因为最后一个魔头、你的结拜兄弟死了，你的心愿也就了了。”方寒讥讽道。

    “没错。我当时的确是那么想的，不过毕竟兄弟一场，看到他惨死的一瞬间，心中还是有些感慨和失落的。”柯九杀道。

    “只可惜，我没能杀得了你这最后一个魔头、魔头之首。”方寒一脸遗憾。

    “没错，你连我的住处和身份都没有弄清楚，当然无从杀我。”柯九杀有些自鸣得意。

    “后来我去定澜山找你，发现你居然还呆在那个山洞内，当你从山洞内出来时，我便暗中跟踪你，可是你的轻功太高，我追丢了。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在定澜山那个山洞内出现过。我也就失去了你的线索，再也找不到你。”方寒一脸愧疚。

    “哼，你以为凭借你那幻忍术就能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真是可笑。”柯九杀道，“我可是你的师伯，幻忍术可是我们天毒宗的独门秘术。虽然我不会幻忍术，但不代表我不懂，不代表我看不穿这个把戏。你的身法虽然奇妙诡异，但还是被我敏锐地觉察到了，于是我就加速将你甩掉了。其实，那天他们四个来取解药时我就发现了你，所以才故意再次来到定澜山，目的就是打击你的信心，先让你看到希望，然后再让你绝望，这样才能令你死心，死了继续找我这个魔头之首的心思。”

    “不过，我没有绝了找你的心思。”方寒道，“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找你。”

    “很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柯九杀冷笑道，“你为什么在每一个杀人现场都用死者鲜血画出我们冷月教的标志呢？”

    “因为我要用这血月标志让你们这些魔头感到恐惧，同时也表达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决心和恨意。”方寒恶狠狠道。

    “好了，我的问话到此结束，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说赶紧说，否则就没机会了。”柯九杀大发善心道。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这个魔头之首。”方寒咬牙切齿道。

    “就这些了？”柯九杀轻蔑道。

    方寒想扭头看向妹妹，可是穴道仍然被封着，动弹不得，只能嘴巴动一动。“冰儿，哥哥对不起你，如果重来一次，哥哥绝不让你参与复仇计划，而是将你送到一个好人家，让你做一个普通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忘掉仇恨，忘掉痛苦，忘记忧伤，过一个普通女子的幸福生活。哥哥为了复仇，将你拉到了火坑中，哥哥不配做你的哥哥，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他声音颤抖，哽咽着，一边说一边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流下，后悔不迭，自责不已。

    “不，不，哥哥，你没有对不起我。”方冰香腮流泪，泣不成声，哽咽道：“父母亲人被恶人血腥屠杀，我怎能置身事外，一人独享幸福生活呢？你让我忘记痛苦，忘记仇恨，忘记忧伤，可是我怎么能忘记呢？那些恐怖血腥的场景早已深深铭刻在了我的内心深处，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那是可怕的梦魇，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我挥之不去，抹之不得，如影随形，根本摆脱不掉，我也不愿摆脱，只有这些场景时时出现，才能激励我不断刻苦地练功，才能鞭策我忘我地学习，才能督促我始终不忘血海深仇，不忘父母临死前那惊恐无助绝望的眼神，不忘那么多保卫我们的士兵残忍死去的无辜目光……所以，哥哥，你不必自责和愧疚，我学武和报仇不是你勉强的，逼迫的，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怪你，也不后悔。只是我感觉对不起师父……”

    “师父，我们对不起您呀！”方寒仰天长啸道，“师父，我们没能将天毒宗传承下去，我们辜负了您的期望呀，我们对不起您，让我们来世再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吧！不过，很快，师父，很快我们就可以到九泉下去伺候您了，您等着，我们马上就来……”

    “对，师父，我们马上就来了，您别着急……我想您师父……”方冰泪眼模糊，泣不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