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天还蒙蒙亮,楼外头已经传来了打情骂俏的声音,杜鹃伸了伸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近日她总感觉身子乏的很,似乎怎么睡都睡不够一样。
“杜鹃姑娘,该吃饭了!”外头传来送饭婆子的敲门声。
“知道了,知道了!”杜鹃应了声,她起身随手披了衣裳,这才下床去开门。
随着“嘎吱”一声,外头就露出那婆子笑意吟吟的脸来。
“杜鹃姑娘,您肯定饿坏了吧,我老婆子都端着饭来了三趟了,谁知道你竟这般能睡!”婆子边说着边将饭菜往屋子里端。
一阵浓郁的菜香随之而来,闻之便让人觉得饥肠辘辘。
可这本来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到了杜鹃的鼻子中反而变了味儿。
“呕……”杜鹃一个没忍住,随之不停地干呕起来。
杜鹃这举动显然是将那送饭菜的婆子吓的不轻。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那婆子忙将自己手中的饭菜放到桌子上后便十分关切地走了过去。
“我心里胃里都觉得不舒服!”杜鹃闷声道。
不知为何,这几日她总觉得恶心想吐,身子也乏力的紧,莫不是前几日被那赵家小姐给吓着了?
就在杜鹃皱眉想来想去的时候,那送饭的婆子就惊道:“姑娘,你这干呕有几日了?该不会是怀了吧?”
“什么!”杜鹃闻言大惊,这反应,确实是像……
杜鹃不敢再深想下去,按理说,每次她云雨完,都是会吃特定的药的,可保不住有个万一。
“姑娘,我这就去给你请郎中去!”那婆子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只匆匆离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鹃的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了。
“姑娘,郎中来了!”婆子人未到声先闻。
杜鹃看着那面色有些凝重的郎中,心里大抵猜到几分:“怀了?”
“已经一月有余!”郎中点头道。
杜鹃闻言差点没栽下去,她费力稳了稳心神,摆手道:“有劳郎中了!”
婆子见状忙从钱袋子里掏出银子递了过去:“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还烦请郎中一定保密!”
“老朽明白!”郎中边说着边将银钱递了过去,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为这醉春楼里的姑娘把脉了。
待婆子将郎中送走后,杜鹃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今日这事多谢谢婆婆了!”
“姑娘,这可不是件小事,你可得慎重考虑啊!”送饭的婆子边接过银钱边开口道。
“我知道!”杜鹃点点头,婆子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关怀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的杜鹃心里七上八下的,醉春楼里从不允姑娘有孕,一般有了孩子的姑娘不是被赎了身,就是被春姨喂了打胎药。
如今,自己正当红,若错了选择,怕是会一步错,步步错。
杜鹃在心头默默算了算,这孩子是张大官人的。
张大官人是文官,平日里经常将修身养性挂在嘴边,就他这种心口不一的衣冠禽兽,定是不可能为自己赎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