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办好卡，在网吧里面来回巡视，看到陈屿河一行人电脑刚开，便走了过来。

    为首的年轻人叫做胡子，长得尖嘴猴腮，头发在脑袋上支棱着，像个品相不佳的海胆。

    “伙计，你几个让一下。”胡子双手插兜，用方言冷言冷语道。

    陈屿河转头看了一眼胡子等人，还未张口，两旁的老驴和飞机“唰”一下站起身，怒视胡子。

    胡子被突然站起的两人吓得往后闪了闪，嘴里喝到：“咋？想干啥？”

    陈屿河连忙拉住正欲张嘴的飞机，起身说道：“咱去那边坐。”

    飞机不情愿，还想张嘴说什么，被陈屿河一声“走”打断。

    云东网吧规模不大，能四人连坐的只有靠墙的最后一排。四人起身后，陈屿河拉着其余三人向网吧外走去。

    “老陈，你怂什么啊？”一出网吧，飞机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是啊，老陈你咋不犀利了，就是打起来，咱也不怕他们。”老驴从旁附和。

    陈屿河没说话，看了看章宸。直至走回家属院，陈屿河这才开口。

    “咋打？老章还在呢，要是真打起来挂了彩，老章回去咋交代？”

    “嘿嘿。”老驴憨笑起来，“还是老陈你犀利，想问题比我们周全。”

    “这个老皮（北方方言，指老炮儿）......”飞机恨恨道：“下次再来，老子非得......”

    “非得啥？人家都是专业混社会的，咱几个学生能跟人家斗？”一直没说话的章宸突然打断飞机。

    “那现在干啥去呀？”老驴问。

    “去东东书店看漫画？那儿有空调！”章宸提议。

    随着沥青味的消散，暑假结束。九月，陈屿河、老驴和飞机又回到熟悉的云东中学，章宸一人去了两站路外的方城一中。

    高中生活与初中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说有，那就是章宸的离开导致三人成绩不出意外的垫底。

    开学后，章宸便更少出来。第一次把章宸约出来，已是十一国庆节。

    四人从云东网吧出来，天色已黑。各色摊位早已占满整条巷子，飞机说想去死胡同里抽根烟。

    高中后，飞机不知跟谁学会了抽烟，抽空就要来一根，但巷子里人来人往，难免会有云东家属院的熟人。而死胡同鲜有人来，自然成了飞机抽烟的最佳场所。

    刚走到死胡同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人声。

    “赶紧，掏钱。”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我......我没钱......”声音夹杂着怯意。

    “放P！赶紧赶紧！别让我们动手啊！”

    “我真没钱......今天下午我同学才问我借了钱......”声音快要哭出来。

    这种社会闲散人员打劫中小学生的事情在零几年的方城时常发生。

    陈屿河闻声，冲巷子里喊了句“警察来了”。

    四人躲在胡同口阴影处，待里面打劫的人跑走后，没过多时，一个矮而胖的男生从胡同里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陈屿河冲小胖子喊道：“喂！没警察，你赶紧走吧。”

    小胖子三两步走到陈屿河一行人身边，问：“你们喊得警察？”

    “骗他们的。”老驴说，“这帮孙子！”

    “谢，谢谢你们啊......”小胖子低声说。

    陈屿河等人没有理会，径直走进死胡同中，谁知小胖子竟也跟了进来。

    飞机点上烟，问：“你跟着我们干啥？”

    “没，没啥，就是挺感谢你们的。”

    “哦，行了，你赶紧走吧。”飞机说。

    小胖子无动于衷，站在原地继续问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

    “你问这干嘛？”陈屿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