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曼莉“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来得晚些，但她大概也听出其中的门道，忍不住插嘴道：“惜惜，人家自己想绿自己，这种事儿，你就别谈逻辑了。”

    支晃良恶狠狠瞪向金曼莉，金曼莉倒也不怵，反之以轻蔑的眼神。

    “您不是有个儿子吗？”小牛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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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静瑜上环风波一个月后，单位里发出自愿报名前去支边三年的通知。这对支晃良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支晃良窃喜，三年支边既可以令他暂时逃离这愤怒而又屈辱的家，又让静瑜可以饱尝独居之苦。更何况，听领导们私底下说，支边是一条高升的捷径，保不齐三年后回来，他的副科长也可以去掉前面的“副”字。

    很快，支边的名单出来，支晃良如愿以偿。静瑜是在名单公布那天才知道支晃良的决定。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静瑜惊讶之余更有一丝愤怒。

    这正是支晃良想要的效果，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喜悦，忿忿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一直这样苦熬着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爸又不给我使力，一起进单位的小刘，人家现在都是快升副处的人了，我这儿科长还没影呢！”

    “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不是我爸不给你想办法，而是他跟咱们单位不在一个系统，隔行如隔山。当年为了把你和我安排进同一家单位，我爸就已经四处求人了。他也是当了一辈子领导的人，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求爷爷告奶奶过。”

    支晃良最讨厌听到静瑜的这一番言论，仿佛他就是静瑜的附属品，静瑜来到这个单位，他就必须也到这儿来。

    毕竟在支晃良看来，如果当年要是不来现在的单位，也许他已经在另一个单位飞黄腾达！

    支晃良强忍愤怒，态度更加和缓，说道：“哎呀，好了好了媳妇，我不过随口一说，你看看你，小嘴跟机关枪一样。我知道爸为了我劳心费力，刚刚我是一时失言。但你也要体谅一下我啊，一个人在那荒山野岭一待就是三年，这么辛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女儿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我知道你的苦心。”静瑜声音稍有缓和，“可是你这一走就剩我们娘俩，岚岚还小，我一个人，真怕撑不起这个家。”

    “没事，这不还有咱爸妈吗？妈的年龄也可以内退了，不行就让妈内退帮你带带孩子。”

    1994年的凉村，比支晃良想象中更加贫瘠，距离最近的县城也有七八十公里，还尽是崎岖山路。

    西南潮湿闷热的天气让他们前来支边的一行三人百爪挠心。另两人一位是领导的侄子，另一位是今年刚分配来的大学生。三人的到来得到了凉村村委会所有成员的夹道欢迎，说是村委会所有成员，不过两个人而已。

    简单的迎接仪式后，支晃良被安排在村中还算完整的一间泥瓦房中。

    春雀是在支晃良度过第一个难熬的阴冷冬天后，伴随着春风一起出现的。17岁的小姑娘，不加粉饰也会带着几缕山风，令人心旷神怡。

    起初，三人是跟着村委会的食堂一起吃饭。凉村村委会本就只有两人，不过正好和村卫生所还有畜牧所在同一个院子中，于是自设了食堂。但支晃良三人经常外出作业，回来后只剩冰锅冷灶，村委会便安排春雀负责专门给他们三人热好饭菜送来。

    春雀是村畜牧所不知谁家的外甥女，没读过书，却生的勤劳伶俐，被安排在村委会食堂打打杂。

    一行三人中，只有支晃良出身于穷苦之地，便格外和春雀有些共同语言，有时也会将静瑜寄来的牙膏之类的小东西送给春雀。

    支晃良看得出春雀是喜欢他的，这种好感夹杂在春雀若有若无的崇拜之中。支晃良也乐得和春雀多说些，引得春雀一有空就往他们这里跑。

    第二年夏季，凉村又开始无限的湿热。支晃良总是半夜被热醒，三人每天都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他实在受不了，提议去外面睡，好歹屋外偶尔有风，却被另两人以屋外蚊子多为由拒绝。

    支晃良便每晚一人在屋外不远的大石板上睡着。春雀有时也会来，聊天、看星星、听支晃良讲不完的奋斗史。

    然而没过多久，支晃良慌了，在他来支边这一石三鸟的计划中，春雀是一个意外，意外的就像春雀的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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