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是谁,窦春云没有说,而是叫人直接将窦青霜扔进了牢中。
牢记里黑暗,潮湿,未知的虫类在地上爬来爬去,发出叫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姜玉宛小声啜泣着,拼了命的忍住对牢房的恐慌,牢房里特有的恶臭味无孔不入,姜玉宛忍着要吐出来的恶心,噙着泪水道:“青霜,你,你莫要害怕,我,我找父亲来帮你。”
姜尘浩好歹是姜尘宁的弟弟,窦春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实属正常,若是父亲在这里,窦春云到底是要给她阿爹几分薄面。
原本以为窦春云会如何折磨窦青霜,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个坏老婆子,竟然压着窦青霜拐到了这所牢房里面。
阴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牢中坐了一道身影,火光噼啪跳动,将牢中身影原本就苍白的脸映的更白几分,隐约可见眸下两团青影,宛如从地狱而来的厉鬼,阴森森望过来的时候,吓的姜玉宛差点尖叫起来。
瞧姜玉宛被吓的瑟瑟发抖的模样,窦青霜微微后仰,半张脸罩在阴影中,对于地牢的环境,已然适应。
不必二字还没说出口,便瞧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急急的走了过来,听见声响,两人抬头望去,姜玉宛双眼微微一亮,忙站起身,“爹?”
不待她起身站稳,姜尘浩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死死的拽住她的手,满眼都是对自己女儿的失望。
姜玉宛被瞧的怕了,目光落在父亲身后默默流眼泪的小丫鬟,便立即明白了亲爹心中的想法,却仍抬起头,近乎求助的望着自己的亲爹:“阿爹。”
姜尘浩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狠狠瞪着窦青霜道:“你若真是为了玉宛好,便不要让她做为难的事情!我们姜家,从未亏欠过你!”
“阿爹,你,”姜玉宛急急的拽住他的衣角,满脸不敢置信,“青霜她,她从未要求我去做什么。”
“闭嘴,不知轻重的丫头,惯会给姜府添乱!”姜尘浩脸色沉沉,抓着姜玉宛手腕的力道加重,丝毫不顾忌女儿的痛呼声,低声道:“你若有她一半心机,哪儿至于到今日让为父来为你求取姻缘!闺中贵女,你只占了一个闺字,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窦青霜,窦府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窦府,老夫也劝你自行想通些,别以为有点医术便可通天,”姜尘浩冷冷的看着她,语气讥讽,“皇上可不是赵家小世子那种愣头青,被你哄一哄,便被糊弄过去了。”
“到时候,窦府可真是灭了门派!”
便是姜玉宛也听为下自家阿爹这般过分的话,她分明是想要帮着青霜的,却没想到阿爹会说这般诛心的话。
愧疚,羞耻,悲痛,在这一瞬间充斥着她的心头,嘴中发苦,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了一眼牢中的少女。
牢房中,偏瘦的少女转过头来,面目一半在明,一半在埋在阴影当中,眸底神色时深时浅,叫人看不真切,语气却平静淡漠,无风无浪,“有时间担心挖苦我,姜大人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这偷来的泼天富贵,到底是用你多少年的阳寿换来的,”窦青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未有丝毫温度,“要知道,有的时候死了,比活着容易多了。”
“好大的语气!”姜尘浩眼角猛跳,懒得再与一个少女多费口舌,这窦家孤女会如何,说到底,也轮不到他来做主。
这个姜府,可有的是人想要这个女子的命,而这个女子,也向来不会为自己活着。
等到某一天,她的价值消失了,也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了。
眼下,他只要管好自己的女儿便可,莫不要再生出什么乱子来。
姜尘宁是自己的亲哥哥,窦春云可不是自己的亲嫂嫂,那个如疯子般的女人,已到了疯魔的地步,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爹,”出了牢门,姜玉宛终是忍不住挣脱开他钳制自己的手,愤愤道:“你怎么能说这般戳人心窝的话?便是不愿帮青霜,也不必这般落井下石吧,青霜,她,她并不欠我们姜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