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太后停顿了一下。

    卫芷兰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冷冷勾唇：“还有什么，太后不妨一次性都说出来吧。”

    太后稍微思忖了一下，大概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后来想一想，事已至此，也没别的选择了，便沉声道：“另外，哀家要你想办法将夜灵军的兵符偷出来。”

    监视外加偷取兵符，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什么赐婚，什么恩典，不过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往六王府安插进一个眼线罢了。

    卫芷兰心里明镜儿似的，面上却佯装糊涂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吧，这夜灵军是咱们天食的守卫军，也就是陛下的军队，陛下要想收回兵符，说一句话，或者下一道圣旨就可以了，何须如此费力？”

    “陛下的军队？”太后阴沉着脸，再次攥起拳头，这次卫芷兰清楚看到了她手背浮出的青筋：“现在还是不是陛下的军队都不一定了。”

    卫芷兰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身为皇帝，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兵权还要靠偷的，看样子，太后和皇上母子俩这日子，过得也不怎么舒心嘛。

    太后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在不该失态的人面前失了态，深吸两口气压下心头怒火，重新端起架子，居高临下冷睨着卫芷兰道：“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卫芷兰不慌不忙地反问：“若臣女不答应呢？”她是打算当场要了她的命，还是反过头去对卫家下手？

    别忘了，外头有的是人眼巴巴地等着想把卫鸿泰挖过去。

    卫鸿泰离开天食，富贵荣华一样不会少，可太后母子俩若是没了卫鸿泰，又怎么去牵制那些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想方设法留住卫鸿泰还嫌不够，会去对卫家下手？

    太后自然是不会对卫家怎么样的，但不意味着她不会对卫家的人如何。

    “哀家记得，你好像有一个四妹和三姨娘对吧？”太后抚摸着手上的宝石戒指，状似无意提起，却叫卫芷兰心中警钟大作。

    三姨娘是卫芷梅的生母，也是洪氏的陪嫁婢女，后来得了抬举成了姨娘，还生下了卫芷梅，却也因此得了洪氏的记恨，这些年，她和卫芷梅在府中的日子，不必原主好过多少。可原主受难时，她们母女俩能出面接济的都会尽力出面接济，只因为三姨娘可怜原主小小年纪便失了母亲。

    卫芷兰清楚记得，有一年过年，三姨娘好心帮原主裁制了新衣，还做了新被，谁料被洪氏发现，新衣新被全烧了个精光不说，卫芷兰还挨了几十板子，被打的好多天都下不来床。

    三姨娘心疼她，便把错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还为此受了水刑。

    那寒冬腊月的，在凉水里泡几个时辰，一般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受不住，更何况三姨娘那瘦弱的身子骨。

    后来三姨娘因此大病，还落下了病根，一年到头大半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整个卫府，卫芷兰谁都不欠，唯独欠三姨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