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信息量导致她一时间消化无能，呆站在那里，除了发懵还是发懵。

    过了不知多久，卫芷兰才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当中充满了凉薄的冷意：“所以，你想说什么？是想告诉我，你是我的母亲，我是你的女儿，还是想告诉我，我是北氏家族的后人，是接替你成为厨灵的人。”

    卫芷兰从来不认为自己聪明，可这一回，她的脑袋居然灵光了一次。

    厨灵……不，应该是说裴怜烟。

    裴怜烟的目光神态以及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一个母亲看到女儿时该有的样子，倒更像是猎人捕捉到了掉入网中的猎物。

    表面看上去善意美好，实际上，却暗藏杀心。

    “你是我的女儿，是厨灵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同你说这些，不过是不想隐瞒你真相罢了。”裴怜烟如此辩解着。

    可卫芷兰只是低头笑笑，笑声里面极尽嘲讽：“你说的好像一心为了我好，实际上却只是为了你自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步步为营，为的应该今天这一幕吧？”

    “你早就知道云析夜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的动向，所以才将那枚灵戒给了他，想透过他来激发我体内的灵厨天赋。你一直在暗中布局，指挥着云析夜的一举一动，因为你知道，身为南荣家家主的他，是不可能违抗你的命令的。他甚至不会去怀疑你的动机，你一步一算计的将我引入神殿，就是因为你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我的灵厨天赋已经被激发，你终于可以摆脱掉这个位子，让另外一个人，去忍受这无边的孤寂与冷清了。”

    卫芷兰顿了顿，用最灿烂的微笑，迎上裴怜烟那被戳穿后，强装镇定的目光：“我猜的对不对，母、亲？”

    裴怜烟无话好说，神殿内的圣光洒在她身上，她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是那样的神圣不可亵渎。

    可谁能想到，一个神仙，竟然也会去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

    卫芷兰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紫风山，她上的如此轻松，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白龙跪在下面，注意到卫芷兰的反应，他很想说些什么，但张了下口，最终还是沉默。

    其实不怪卫芷兰会这么生气，换成谁，大概都会很生气吧。

    只是她不知道，裴怜烟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一旦成为厨灵，便会被抽去情丝，从此，她不会再有任何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她通通都感知不到，亲情爱情友情，一切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过眼云烟。

    一个没有情感的人，又怎会知道母爱为何物。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本座便直接问你了，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裴怜烟倒也不客气，被戳穿之后，干脆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卫芷兰扬唇讥笑道：“愿意什么？愿意永生永世留在这里，做这个孤独的厨灵吗？”

    裴怜烟以微笑代表了默认。

    可是卫芷兰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如我再猜一猜，或许，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你是不是打算，用云析夜的性命来同我作交换？只有我留下来，你才肯救他？”

    裴怜烟既然都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定是有必成的把握，而这个把握，大约就是云析夜了吧。

    “不行，你不能答应她！”一直站在角落听她们对话的宗三少忍不住了，听到卫芷兰这样说，直接跳了出来。

    前一秒还目光温和的裴怜烟忽而露出厉色，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白光径自朝宗三少飞去，在撞上他的胸口之后，直接将他出数米远，直到撞上远处的墙壁后，方才重重落地。

    宗三少瘦弱单薄，又没有灵力护体，当场便呕出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