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淳,到了吗?”
快到了。”
容忌坐到榻上,还是一脸的稚嫩模样。
赵荣华不得不给他解释。
说的很是详尽,可容忌听完似乎有些木讷。
我假装我哥,去你家里住两日?”
对,有你在,我们行事便捷许多。而且,你答应过我…你哥答应过我,要帮我查出我娘的尸首葬在何处。”赵荣华见他茫然不解,不禁有些着急。
你不必担心,届时只要同我走在一起,绷着脸,竖起眉,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她们不敢多问的。”
毕竟容祀阴狠毒辣的名声远播在外,像祖母等人,更是心知肚明。
这样一个人来到赵府,不定叫她们如何诚惶诚恐。
听起来,她还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像这样吗?”
容忌拧巴着眉心,将眼睛半眯起来。
不够凶。”
赵荣华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容祀阴毒时候的神情,便上手将他眉眼揉/按一番,又将他嘴角往下勾了勾。
记住现在的感觉。”
淳淳,我这个样子,你怕不怕?”
他转过头来,直直对上赵荣华的眼睛。
那脸阴郁冷鸷,幽深的眸似旋涡一般,黑不见底,唇角似颤了颤,带着一股阴风刮过。
赵荣华下意识的退后,眼睛睁得圆圆的。
忽然,容忌咧开嘴唇,露出一抹捉弄人后得逞的笑。
淳淳,你脸都变白了!”
马车戛然停止,赵府到了。
第39章
方从外头赴宴归来的赵荣锦,头戴帷帽,尚未迈进门去,便听到身后传来隆隆车马声。
她转过身来,透过薄薄的帽纱,瞧见马车堪堪停稳,正是在自家门口。
小姐,没听老夫人和夫人提起今日有客要来啊。”
婢女也是见过世面的,单看香车宝马便知来人身份贵重,她垫着脚,好奇的看向车帘。
赵荣锦咦了声,招招手,门口的小厮赶忙跑过来。
去看看是谁。”
小厮应声,弓腰麻利的下了高阶,来到车马旁,与等候的下人交谈一番,忽然便毕恭毕敬的将腰身弯了又弯。
赵荣锦一头雾水,眼看着那小厮跌跌撞撞惊惶不安的差点栽倒。
她嗤了声,鄙薄的睨下长睫。
瞧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怂包样子!”
小厮擦了把汗,结结巴巴道,“是太子,太子殿下!”
赵荣锦两眼一瞪,惊骇万分的掩住唇,“你听错了吧?!”
没错,是殿下,就是太子殿下…”
去…赶紧去院里禀告祖母,快,快点啊 ”
小厮一阵风似的,抬腿就往院里跑。
赵荣锦好容易定了定心思,便见车上下来一人。
他身材颀长,气质高贵,夕阳在他身上洒下余晖,仿若画中来的仙人,清风乍起,吹拂着他的发与衣袍,簌簌作响。
抬首间,可见其剑眉星目,俊美无俦。
赵荣锦兀的失了心魂,只呆呆地望着那人,再也盛不了旁的什么。
李氏甫一听到禀报,惊得立时站了起来,好在她经历颇多,无论如何激动惶恐,面上却是不显,且从容不迫地吩咐人去赶紧知会赵家大郎与二郎。
她坐到铜镜前,着嬷嬷匆忙将自己妆奁底下的精美发饰取出,就着圆髻装饰完毕,又慎重的理了理绛紫色圆领织锦衣裳。
方疾步往外奔走,途中瞧见大郎与二郎小跑而来,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们的衣着,见尚算规矩后,便一同往外走去。
母亲,你可听到什么风声,太子怎就忽然不请自来,他是要做甚,我们赵家最近安生着呢,会不会是之前姚家的事…”赵二郎搀着李氏的胳膊,狡黠的眼睛微微一撇,见大郎在母亲右侧,虽一言不发,却能从举止行径中看出心中忐忑。
别人没说什么,你倒先慌了,倒叫人瞧着你心中有鬼。”
李氏不轻不重责他,赵二郎赶忙低头道“是儿子唐突。”
素日里李氏最是偏爱赵二郎,因他巧言善辩,甚会讨巧,总能哄得李氏眉开眼笑,于他生意助力良多。
李氏脚下走的快,脑子也在迅速运转。
切记不可自轻自贱,过于逢迎。要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太子性情古怪,不是寻常人能琢磨的清楚,万不可贸然献媚,适得其反。”
赵大郎很是恭敬的听到心里,一面点头,一面又问,“眼看就要晚膳,儿子过会儿便去吩咐厨房好生料理,日前买的山珍正好未用,都是方从北边快马运来的。”
李氏欣慰的看了眼大郎,“今日事急,你做事又最稳妥,便劳你多费些心思。”
赵大郎道,“母亲放心,都是儿子该做的。”
三人步履匆匆,片刻便已来到府门前,迎面看见太子容祀蹙眉冷目,神色漠然的杵在门外。
李氏心里一梗,继而便瞧见赵荣锦一脸痴相的遥遥相望,不由气急,低声与赵二郎吩咐,“看好你家锦儿,莫要让她生出妄念!”
并非是她不想攀附,只是赵荣锦口无遮拦,心性刁蛮,若是找个寻常世家贵胄嫁了还好,只那人不能是太子,否则早晚会给赵家闯下祸事。
赵二郎乜眼一看,登时额头窜起热汗,使了个眼色,便有婢女过去,附耳于上,将赵荣锦劝回内院。
三人压抑着激动与忐忑,向着容祀行了跪拜大礼。
许久没有听到起身的吩咐,李氏那膝盖便有些跪不住了,她偷偷用眼尾扫了下,忽然神思一顿,容祀身旁走来婀娜一人,纤细柔软似美玉凝脂。
不是她的好孙女赵荣华,还能有谁!
她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忽然又涌上一股强烈的兴奋。
到底成了!
她原本只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实在不成,大不了舍了这枚棋子,可若是成了,日后赵家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势力定能比姚鸿在世时强上多番。
赵荣华望着素日傲视一切的祖母与大伯二伯,战战兢兢匍匐在脚边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容忌不动声色踏上高阶,目不斜视的抬脚进门后,李氏才与赵家大郎二郎起身。
二郎机灵,当即便去指引领路,沿途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将府中花草树木,亭台楼榭出身来历一一讲解之后,尤不觉累。
他瞥了眼跟在容祀身边的赵荣华,有些摸不清她此时身份。
遂自觉聪明的问了句,“不知殿下带华儿回来,是要备下一间房还是…”
赵荣华自是知道二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