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流觞诗会的缘故,许多少女全都聚集在城门口候着,时不时就能听到一阵阵激动的尖叫声。池府的马车路过时更是如此,那声音与当日初来平城之时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动静直到离了城门外一里才安静下来。
“这群女人简直是疯了,比我之前见过的还要疯狂。”
梁青顾侧靠着马车窗有些无奈的小声嘟囔。
池胥悄悄一瞥,抿了抿嘴轻笑:“你当日在本家不是还说自己是东齐人么,这场面在东齐十分常见按理说应该习以为常才是。”
他虽并未挑明,但梁青顾还是能从他的话中听出半分猜忌。
“这又怎么了,在本家时我也说了,我靠近西越,自然是沾染了些西越人的习性,那边本就是边界穷乡僻壤,平日里也没有像夫君这般肤白貌美的男人,所以并未见过这等场面。”她说的极为自然,更是故意加重了“肤白貌美”四个字。
池胥挑眉,将手一摊并不在作答。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便停在了竹林外,竹林森郁却也闲适宁静。
刚步入竹林约莫五十步,便看到眼前不远处的小竹屋。
一共六人站在站在竹屋前,一个个皆是青衫素衣,配饰有些不同其他的基本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这一行人中只有一人梁青顾认得,那便是景怀君孟洛了。
见到他们二人前来,孟洛并未像之前一般的上前客套。
反倒是朝着池胥勾了个眼神,拿着一个青玉瓷器的酒盏便朝着小竹亭内走去。
“他这是怎么了?”
梁青顾眉心微皱有些不解。
孟洛向来与池胥交好,就算是在大街上,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看见了也必然会跑过来打声招呼。
可孟洛方才的眼神,实在复杂,一时间竟不明其意。
池胥朝着孟洛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并没太在意,反倒是咧着嘴笑,心情大好一般,甩了甩袖子漫步向前:“他怕是吃醋了。”
“吃醋?!”
梁青顾尴尬的咧嘴,同性间有什么好吃醋的……
这两人虽然关系亲密,却根本看不出任何断袖的苗头。
只是她来平城时间短,见到孟洛的时间也少,里面若真有些隐藏的情愫在,也是说不定的。
难不成,二人真有龙阳之癖?
池胥被他看得背脊发凉,咬了咬牙用扇柄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你竟有这么多时间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梁青顾刚想着回嘴反驳,还未脱口的话便被一人打断。
“浮商君,别来无恙。”
来者拱手作揖,无论是行礼还是谈吐都显得格外规矩。
梁青顾顺着他抬起的头看过去,只见他目光清澈却又带着几分腼腆,就好似刚刚进入团体的新人一般。但这些都不足够吸引她的模样,唯一一处让她瞠目不动的是那脸上一道明显的疤痕,又眉心划到了左脸颊。
明明是个温柔的人,但这倒伤疤却十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