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于我而言,是幼时的盼望,亦是此时唯一的依靠,我会将所有的信任都付与你,叔父永远不会背弃我,是不是?”
顾流夕的声音很低柔,同他这几日在朝堂上表现出的阴沉大相径庭。
宁久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语气温和,“流夕当真将所有的信任都付于我?那此刻你的试探算什么?”这点把戏他若看不出来他就白长了顾流夕十二岁,“我对你有辅佐之意不假,你无需怀疑我,你的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叔父,流夕其实真的是怕了,手足尚且可以相残,更何况别人。”顾流夕知道宁久心中不悦,眸子微敛,掩下眼里的脆弱。
“此时,我能信的人,只有叔父了。”顾流夕刚刚登基时宁久对他多加刁难,后来对他不似从前为难,也难以消除他心中的疑与惧。
可自那天从中书令府上回来,他就明白,只有这个人他可以信。
“帝王之位应当高处不胜寒,皇上坐在这个位子上,却不想做孤家寡人,未免多求了。”
宁久对顾流夕的心思看的明白,他说这话时心中不知是何种情绪,语气却是带着几分讽刺。
似在嘲笑年少的帝王过于天真。
而顾流夕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语气认真沉稳,“本应该是孤家寡人,可有叔父在,我便不想做孤家寡人了。”
宁久拂去他的手,“我不明白为何你总是对我如此信任,皇上的真情莫非就这么随意吗?”
“不知为何,从我四岁时见了叔父就一直记着叔父,长大后哪怕心里对叔父有着惧怕,可还是想亲近叔父,也许,叔父同我前生有些缘分。”
眼前的少年秋水为神,面若芙蓉郎君,比之桃花艳若几何,更难得是如此的好相貌却不带庸俗的脂粉女气,侧歪着头笑着说出那句前生缘分时,宁久只觉得心上被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