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尉站了出来,“此事过于狠绝,皇家之事不应当闹得满城风雨,在盛阳街问斩,虽是叛乱之人,可皇上不顾亲情,难免遭人诟病!请陛下三思!”
顾流夕面色阴沉,“怎么,太尉的意思是朕做不了主了?”
“臣不敢!”
“不敢就住口!朕所作所为不必你们插手,若再有求情者或是忤逆朕之人,杀无赦。”
少年眉眼间尽是阴翳,满朝文武震慑于皇帝威严,无人再敢说上一二。
“嘉州鲛人作乱,官员层层瞒报,朕已查实,嘉州当地官员以及京城知情不报欺瞒者,涉事官员待今日定会尽数送去死信,收到死信者,明日自行前往盛阳门,若有不去者,诛九族。”
“陛下!问斩是否过于仓促,不如等到秋后,如此一来还能为陛下博得一个好名声。”
底下大臣声音急切。
“早死晚死皆是死,有何区别。”顾流夕目光转向顾流鸢,声音很轻,“顾氏,朕不愿再叫你一声长姐,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朕不想多说。只是从前,虽你是先皇后所生,可朕待你有情分,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功不可没。”
顾流鸢猛然抬头,眼里隐约有泪,可最终只是垂下了头,声音无力,“是我被迷昏了头,陛下日后珍重。”
顾流夕蓦然笑了,荒凉的笑声响彻在偌大的太极殿,“珍重?既然盼望朕珍重,又怎会做出那等事?做过恶事的人死前说的话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是惺惺作态。”
次日,盛阳街头,百姓围观在侧,议论纷纷,被官兵拦至路旁,有些胆子小的,已经遮住了眼,可还是忍不住透过指尖去看那一片血腥。
正午阳光有些刺目,顾流夕坐于阁楼,看着楼下鲜血成河,人头落地,脸色泛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