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水边即人家。

    南方是亲近水的，甚至有的房子的一部分，就座在插进水里的木桩上面，房子的一部分直接悬于水上面。

    北方则是敬畏水的，同样是房子，北方的房子离海、离河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北方很多老人还坚信，住的离水近，是会生病的，所以从北方下船，很长一段距离是没有住家的。

    但南方不一样，靠岸的地方就是人家，就是一栋接一栋的房子。

    很多小船排在水里，轻轻摇在岸上房子的窗户下。

    姚阳朴和小蛇下船的地方，是一个繁华的江边镇子，小船运送货物搬上搬下，干活的男人和女人很多，穿着一样的露着小腿和胳膊的衣服。

    南方人偏瘦小，露出的胳膊和腿都细细的，尚未见到一个大块头或者胖子。

    北方人普遍粗犷一些，南方人娇小一些。

    而姚阳朴和小蛇这师徒二人，他们的相貌外表在北方都是会引起惊吓的，在南方更不易被接受了。

    避无可避的，姚阳朴和小蛇师徒两人，在众目睽睽下上岸之时，引起了一阵南方口音的惊呼和议论。

    南方的方言两人也听不明白，只知道人们都是看着他们两人讨论，但不知道讨论的是什么，听着叽叽喳喳的。

    然后又见到妇人和姑娘们接连捂着脸跑开了，姚阳朴嘴角忍不住的一挑——这个嘛，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了。会这样，也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啊，姚阳朴从出了地宫就想给小蛇弄一身衣服来着，可是这一路，钱不能花不说，想偷都没见着一身男人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倒是见过有，可姚阳朴自然不会拿女人的衣服让小蛇凑合，因为他还要天天守着小蛇呢，他可受不了跟女装的小蛇呆在一起。

    于是小蛇就这么一直放开了天性的光着，从北方，一路把这惊世骇俗带到南方来了。

    “我说你拿手捂捂。”姚阳朴亦觉得抬不起头来的朝小蛇说道。

    “捂哪头儿？”小蛇问。

    姚阳朴听了，又一阵难受的晃头袋，小蛇的尺寸，一只手还捂不住，所以会有捂哪一头的选择问题。

    姚阳朴实在不想跟小蛇深入探讨这个，没回话，低头看见石阶上放着一片渔网，姚阳朴于是把网拿了起来，旁边一个南方渔民张张嘴，想说那是他的网，但最后没出声。

    姚阳朴拿网往小蛇腰以下位置比划，一边说：“用网遮着行不行？”

    这一比划，发现比直接光着还看着难受，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样的视觉。

    姚阳朴把网又放下了，渔网属于的渔民也从旁松了口气。

    姚阳朴带着小蛇，离开越来越多人围观他们的岸边，去找寻可以干活赚钱的地方了。

    姚阳朴操一口京话，这是全大泽朝的人都听得懂也会说的官话，所以交谈上完全没有障碍。

    镇子里的上午，到处是忙碌的人，人们忙碌着，好像有干不完的活。

    但姚阳朴要找活干，却四处碰壁。

    虽然他有北方人身高上的优势，但也有残缺上的劣势和年纪上的劣势，归根结底，还是劣势多。

    很多明明是需要人手的地方，看到姚阳朴的情况，也是拒绝用他的。

    在所有人忙碌的身影里，他两人格格不入的游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