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儿一看张牙婆的作态和字里行间的嫌弃，便明白自己今天摔了一跤这样子在她看来定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了，而急着回家也没顾得去河边照照，脸上定然是黑一块白一块，不知道还以为是捡破烂的，难怪张牙婆一脸嫌弃。

    听到张牙婆想走，到嘴的肥肉掉了，旁氏哪里肯干，大声呵斥沈凌儿赶紧回家换身体面衣裳出来，好好梳洗一番，别拿这副窝囊样子恶心人。

    沈凌儿听了冷冷一笑，故意瘸着腿在张牙婆面前走了几遭，才一副真诚的样子开口:“奶，你也不能骗张姨，我这腿有隐疾，怕是卖不上好价钱，去了牙行也没人买我的，张姨，难道你愿意好吃好喝供着我？那也行！”

    听到沈凌儿这话，旁氏不干了，大声骂道:“你这小蹄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骗你张姨，我看你就是跟了野男人不想走！你给老老实实的去，我还能把你弟给好好照顾了，你要是不听话我把你俩一块卖了！”

    沈凌儿嘲讽一笑，说:“奶，你既然为这个家着想，怎么不干脆卖了自己给人家当使唤婆子？也好把钱留给我们。”

    张牙婆听到沈凌儿看了一眼粗壮又粗鄙的旁氏，赶忙摇了摇头，面色更难看了几分，拍拍屁股就想走，被眼尖的旁氏一把拉住了。

    “张牙婆！咱们说好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不然我这老姐姐也不干！”旁氏大声嚷嚷道。

    “你说的孙女可不是这副模样，我看你是想讹钱！”张牙婆也气得不行，感觉脸上的粉都要往下掉。

    见张牙婆真的反悔了，旁氏低头思索一番，才咬咬牙，一副痛下决心的样子，说道:“那，五两银子，你带走她！”

    张牙婆听到旁氏这话时，紧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五两银子倒是不错，即使卖不出去青楼，也可以卖给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即使都没要的，也权当给自己当个使唤丫头了。

    想罢，她拍拍身上的土，就要和旁氏签卖身契，沈凌儿眼尖的瞧见了路过的几个长舌妇，便马上往地上一躺，抽抽噎噎的哭喊道:“奶！我以后每天都给你端屎端尿，下地干活，每天都去做饭洗衣，求求你不要把凌儿卖掉好不好？”

    那几个长舌妇一看沈凌儿躺在地上哭喊，都嘁嘁喳喳往这赶，多事的还大声嚷嚷道:“哎呦老天爷！这是怎么了？！”

    沈凌儿没有理会看热闹的，只是抓住旁氏的衣袖，继续哭喊道:“奶，我不过就是看不过你去讹人家钱，多嘴几句，你就把我卖掉，难道我平时被你使唤的还不够吗？你看我的衣裳，看我的脸，我都是怎样在这个家过下去啊！”

    周围的人听到沈凌儿这话，忙一打量，果然沈凌儿蓬头垢面，面上黑一块白一块，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全是泥水，手上还包扎着，一看就是饱受虐待的样子，顿时都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对旁氏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