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贪欢,第二天苏子辰用过午饭后才退房起身,之所以这么做,第一还是因为齐庄距离卢沟桥的距离不算太远,一个下午怎么也能走到了,第二也是要给齐庄那边留出准备的时间----算算脚程,如果快马加鞭的话,最迟昨天晚上齐庄方面就应该知道苏宬今天会到,但是收拾房间、布置家居也是要时间的,苏宬急冲冲的赶到了,齐庄那边没安排妥当的话,尴尬的可不仅仅是齐庄的庄头······
闲话少说,最终,天刚黑下来的时候,苏子辰一行在贾三的引领下抵达了齐庄。
借着灯火的亮度,齐庄庄头黄清看得仔细,为首驱着马车,一路步行而来的那位正是自己熟悉的贾三----贾三虽然没来过几次齐庄,但黄清每年得进京向苏家交年贡,一来二去,黄清早十年前就和贾三熟悉了----这才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虽说良乡在天子脚下,可是还真未必就太平了,没错,剪径劫道的毛贼真的不多,但劫掠如火的马匪还是有一两股的----要是苏宬出了事,即便祸事不是发生在齐庄边上,那也是发生在来齐庄的路上,他作为庄头自是逃不脱喜塔腊氏和瓜尔佳氏的连带追责和严厉报复,届时千刀万剐都未必能消了两位丧子丧孙的妇人的怒火,家人子孙都会一并遭了殃。
“三哥,一路辛苦了。”散去心中不安的黄清急忙迎上前几步,同时语带恭谨的向贾三探问道。“主子可是在车上?”
由于车上装着所有人的被褥、衣服及其他行李,因此平常一贯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贾三这回也遭了大罪、被逼着走了一路,此时看见人影灯火早就坚持不住了,然而黄清的话又不拿不回,所以没好声没好气的应道:“主子不在车上。”
看到黄清大惊失色的样子,觉得一口怨气都发泄出来了贾三随即补充道:“几个半大小子有些走不动了,主子拉在最后面压阵呢。”----贾三可不敢真把黄清吓着了,毕竟从级别上来说,黄清和自己是同一等级的,虽然自己在中枢,近水楼台先得月天生的比其他奴才高上一等,但黄清掌握一个半分庄也算方面大员,更要紧的是黄清手中有活钱,在财可通神的年代里,他可不想把人给真得罪了。
随着贾三的介绍,几个大孩子、小孩子慢慢的出现在了黄清的视线中,不过一个个都用帽子面罩遮掩着口鼻,以至于只在每年进京送年贡时见过苏子辰的黄清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三哥,恕兄弟我老眼昏花了,哪个才是主子?”
“主子?”贾三回首望去,一二三四五,咦,苏子辰去哪了?
贾三急忙向其中一个孩子问道:“大有,主子呢?”
田大有回答道:“小虫子走不动道了,主子应该在后面顾着呢。”
贾三急忙和黄清举着火把往来路上迎过去,只见苏子辰牵着一匹坐了个小孩子的骏马行了过来:“混账小子,怎么能让主子走,你小子坐马······”
苏子辰把马背上的小虫子抱下来,冲着双脚直跳的贾三摆了摆手:“坐就坐了呗,不染让他走又走不动,怎么的,还能在野地里等着他缓过来吗?”
苏宬没说错,小虫子的确没在马上坐多久----之前苏子辰都安排好了,谁要是走累了就上车辕坐一会缓缓气力,不过临到齐庄了,又隐约看见灯火了,贾三和几个稍大的孩子便越走越快,小虫子跟了几步,气力跟不上便蹲下走不动了,于是苏子辰便下马将其放在马背,不过此时已经距离庄口不远了,按苏子辰自己的估算也就一千米不到七八百米而已,对于一直骑马射箭健身强体的苏子辰来说,走几步路并不算太过吃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溜须拍马,见到这一场景的黄清没口子赞颂道:“主子真是宅心仁厚。”
“你是?”苏子辰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基本的逻辑分析水准还是有的。“本地庄头?”
黄清顾不得天寒地冻的气候,立刻跪倒在早间除了雪、到现在还有些阴湿的土路上,大礼参拜道:“奴才,齐庄庄头黄清,叩见主子,主子吉祥。”
苏宬随意的点点头:“黄清,好了,起来吧,这么冷的天,别寒气入体了。”
黄清这才爬起来,伸手引路道:“主子,庄上已经备好了酒菜,请主子随奴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