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5000个纱锭的纱厂和1个拥有250台织布机的布厂。”看着苏子辰和祺恩一副懵懂的样子,赛义德解释道。“每天能生产1600磅棉纱、可织6.5英尺宽的平纹布16000英尺,当然织布厂不可能只织平纹布,还有细纹布、宽纹布等其他种类,总之每天能出至少10000英尺的各种布料。”
10000英尺等于9144市尺,手忙脚乱计算出结果的祺恩大惊失色的问道:“每天?”
“没错,这还是一天工作仅12个小时的结果。”赛义德自豪的说道。“事实上只要原料足够,机器可以24小时工作,这样的话,产量还可能翻倍。”
苏子辰想了想向赛义德问道:“每英尺标布的成本有多少?出厂价又是多少钱?”
“成本不好说。”赛义德吃了口饭,喝了口水,这才慢慢悠悠的回答道。“差不多3便士吧,出厂价大约4.5便士,利润率在50%左右,换句话说,也就是每天可以实现盈利40英镑,每年盈利15000英镑,回报率非常的惊人。”
苏子辰不管赛义德继续推销的意图,直截了当向凯恩斯询问道:“阁下知道上海、广州等地市场上洋布的到岸价格吗?”
尽管不是驻华商务代办,但凯恩斯还是大致清楚各种英国商品在上海的销售价格,因此就听他答道:“上海洋标布每英尺到岸价格7便士,市场售价大约是在10便士上下;广州稍微便宜点,每英尺到岸价6.2便士,市场售价9便士左右。”
运费太高,这是苏子辰第一个反应,接下来才是发财了的感叹,于是他立刻跟祺恩低语起来:“润甫,你手上有多少活钱可以用?”
祺恩当然明白苏子辰要干什么,急忙劝阻道:“大人,这钱虽然好赚,但办厂可不容易。”
苏子辰答道:“场地、机器、技师、棉花怎么来?纱布生产出来怎么卖?你且说说,还有什么我没有考虑周全的?”
“大人想好了就成。”看起来苏子辰主意已定,祺恩不敢再劝。“但卑职只能拿出叁佰两来。”看着苏子辰鄙视的眼神,祺恩苦笑道。“卑职祖父死的早,老子又喜欢上了抽大烟,家业早就败光了,这叁佰两还是卑职媳妇的嫁妆,一直没敢用,原本准备留给儿子成亲时用的,哎,大人,不是卑职哭穷啊······”
“你啊,没劲。”苏子辰瞪了祺恩一眼,随即转头向凯恩斯问道。“如果我也想买这么一套机器,在上海租界里办个纱厂,不知道哪里能买到机器。”
凯恩斯笑道:“不列颠有太多的商行可以销售类似的机器。”
“不,”苏子辰打断道。“我需要跟生产厂家直接订购。”
“苏,这不合规矩。”凯恩斯解释道。“并不是我想赚你的佣金,而是不列颠的工厂多半和商行签有合约,专门委托各类商行外销产品。”
“是这样吗?”苏子辰扭头向赛义德说道。“我对塔塔先生的计划很感兴趣,我准备通过你购买这家纺织工厂价值1000英镑的股票,不过我想当面和塔塔先生谈一谈,你可以做出安排吗?我最多在孟买再停留三天。”
“乐意效劳。”听苏子辰明确说明将通过自己购买塔塔家的股票,在孟买社会地位颇高的赛义德自然不用顾忌凯恩斯愤怒的目光。“塔塔先生这几天就在孟买,如果可以明天上午我将陪同他前来拜访阁下。”
“苏······”
“康恩先生,你应该通过洛宜士先生了解到,我个人非常有钱,”苏子辰阻止了凯恩斯不满的发言。“所以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而是作为一个有钱人,我有权任性。”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对此,凯恩斯有意见吗?
有,但没有用,要知道去年爆发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到现在还没有复苏的迹象,面对过万英镑的大生意,哪怕是驻华公使威妥玛爵士(Sir?Thomas?Francis?Wade)出面都没有用,更不是凯恩斯一个区区二等驻外使馆的二等秘书能阻挠的。
再说了,就算英国政府公开袒护贸易行,苏子辰业完全可以跟法国人、德国人的工厂购买这些机器,难道法国人、德国人也会跟钱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