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怀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制军，购舰示威日人能不能成是一宗，可花钱又是一宗，如今永定河大工要钱、天津机器局要钱、金陵机器局和江南制造局还是要钱、轮船招商局新办更是要钱，又哪里又余财购买洋舰，除非按小和珅说的借洋债。”

    刘瑞芬则从技术方面表明态度：“小和珅所荐西洋兵船都是老舰旧船，纸面上看起来都是不差，也很便宜，然实际如何无从说起，万一受了蒙骗，追悔莫及啊。”

    周馥却道：“制台，下官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李鸿章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见到这一幕，，盛宣怀眼前灵光一现：“玉山兄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机会，海防、疆防的事还没完呢，正好用小和珅的电报再打一回官司。”

    说到这，盛宣怀两眼放光：“大人，我安排人查了西边借洋债的底稿，这利息比小和珅电报上说的可是高了不止壹成两成啊，我们或许？”

    李鸿章一摆手：“你我岂是败坏国事之人。”

    看到盛宣怀一副唯唯诺诺不明白的样子，李鸿章解释道：“左季高所托非人，稍后本官自会写信劝其改正的，总不见得用国帑民膏肥了私人不成。”

    盛宣怀由衷的恭维道：“大人高明。”

    李鸿章并不理盛宣怀的马屁，只是在厅中踱了几步，便断然命令道：“立刻给竹儒回信，让他查问上海洋行购置旧船船价，杏荪，天津洋行这边你去，一定要把声势造起来，日本人不是要压迫朝廷签约赔款吗，我们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另外，杏荪你再和叶冠卿（叶伯英，时任直隶练饷局主办）、陈子敬商量一下哪里还能挤出钱来，不行就去信问一下凌筱南（凌焕，时任两淮巡盐道），总之不能临要办事了，钱却不凑手。”

    盛宣怀应道：“卑职明白，卑职立刻去办。”

    盛宣怀真的明白，这钱不管是用来买苏宬推荐的旧船，筹到手里就能派上大用处，更可以抽走左宗棠需要的银根，逼着左宗棠继续借洋债，继续把把柄塞到淮系的手中。

    “芝田，你立刻给丹崖（李凤苞）去信，让他和竹儒一起想办法核查电报上那些洋舰的实情，另外你仔细挑一挑，找两只合用的备选。”

    刘瑞芬有些为难，因为相关的信息在国内很难核实，不过既然李鸿章下令了，他也只能勉为其难了：“卑职立刻去办。”

    交代完盛、刘两人，李鸿章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不知道小和珅的电报送到北京了没有。”

    周馥也笑了起来：“想来总署现在该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