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田甜语气有些激动。但她很快长出了一口气,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已经无所谓了,我之所以不想让她继续道歉,并非对你们道德的审判屈服,而是这个女人已经疯了,神志都不太清醒,她连在给谁道歉都不知道。”
说出这些话后,田甜流下眼泪,但她很快将眼泪擦掉,继续给自己的母亲解锁。
田甜的妈妈被解除束缚后,突然激动地大叫了一声。丁若白立刻警觉起来,怕她会突然做出伤害人的行为。
可丁若白很快意识到,田甜的妈妈并非在发疯,而是在哭,只不过哭声显得过于凄惨了。
她整个人趴在床上,双手抱头,如同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发出足以震颤人心的哀嚎。
被触动到的丁若白去看田甜时,发现她的表情十分麻木,眼神里空洞无物,仿佛看透了生死。可所谓的看破生死,其实就是游走在死亡边缘。只有因绝望而感到生无可恋的人,才会给其他人造成一种看透生死的感觉。
田甜的状态有点不对。丁若白正这样想,原本趴在床上大哭的妈妈突然起身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由于哭得太厉害,她的语言有些不太清晰,但丁若白还是勉强听明白她话里的内容:“女儿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爸爸,还有你,我是罪人,罪该万死。”
听到母亲的忏悔,田甜原本冷漠的表情被迅速瓦解,眼泪从她的眼角里不断地流出来,她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身体僵硬了十几秒后,田甜抱着自己的母亲哭了起来。
受这种气氛的感染,丁若白的眼圈也红了,关酥彤则早就哭成了泪人。
稍晚一些的时候,丁若白和关酥彤帮田甜把她的妈妈重新送回了精卫中心。返程的路上,关酥彤问田甜是不是原谅自己的妈妈了,但田甜没有回复。
丁若白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什么话都打不进对方的心里,便一直保持沉默。
下车后,田甜对关酥彤说:“打扰了你们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你要回家一个人住了么?”关酥彤问。
“嗯,一直耗在你那也不是办法,再说,我妈妈已经回医院了。”
关酥彤感觉田甜在说“我妈妈”这个三个字时,语气很是亲切,立刻放下心来:“如果有需要,随时欢迎你来我家。”
和田甜分开后,关酥彤和丁若白随即去了警局。
两人几乎刚到警局,关酥彤就被舅舅于文忠叫到了办公室。
于文忠问起关酥彤关于手指案和周玉自杀的案子。
“调查的怎么样了?”他的语气和眼神中都带着期待。
“还在努力中。”心里没底的关酥彤说起话来有些结巴。
于文忠的表情稍稍严肃起来:“还有两天就要到一周了。”
“我知道。”关酥彤小声地回答。
于文忠走到关酥彤旁边,把头轻轻搭在外甥女的肩头上。“希望你别叫我失望。”
扔下这句话,于文忠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