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时候就在想，看着周围的那些人，我想我是那些普通的姑娘家就好了，我是渔村里面浣纱的女子也好，我是客栈里面帮忙的店小二也好，我要是路边的小乞儿也好……只要我不是安旭国的公主，就都好。”秋娥低声说道，杯中的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慕清想要伸手阻拦，却被她别在半空中。

    秋娥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皆是悲戚，想到明日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命运，却已经觉得难以接受，“为何我秋娥从出生到死，都要听命与别人，我也想听命我自己啊！”

    “秋娥，你喝多了。”慕清轻叹，垂帘，看着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伸出手来夺过了她的杯子，继而说道，“有些时候，全都是不由你我。”

    “丞相大人也相信命吗？”秋娥看着他，声音喃喃，走上前去，忽然搂住了慕清的脖颈，“丞相大人也是如此，常常一个人吃饭吗？丞相大人难道不想要找一个人一起陪着你吃饭吗？”

    慕清心中一惊，不知道秋娥是不是醉了，但是眼下的情况，确实不太合适发生什么，他伸出手去想要掰开秋娥的手，却舍不得用力，又觉得她的力气格外的大。

    秋娥感觉到了慕清的不自在，轻笑一声，拿起了酒壶道，“罢了，一起喝酒吧，丞相大人，我从小就希望和一个男人一起喝酒，最好是我能把他灌醉，因为我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把我灌醉。”

    慕清已经不记得上次醉的不省人事的是什么时候了，他向来冷静，对于这些时候，总是拿捏得当，更何况他贵为国相，也不敢有人故意灌醉他。

    可是眼前的女子，皓齿明眸，面色绯红得宛如西边晚霞，秋波荡漾，指尖细长，勾着那精致的酒壶，指尖微微弯曲，酒一滴不落地落在了杯子之中，“丞相大人。”

    “莫要叫我丞相大人。”慕清接过酒杯，轻笑一声，一饮而下。

    今年的酒格外的甘甜，却又好像不是自己家酿的。

    慕清到后来也不记得什么事情了，只是记得开合的房间门，还有风吹动的窗帘，细软的腰肢，还有轻哼的嘤咛，旖旎着月色，还有窗子吹入的凉风。

    …………

    清晨醒来的时候，慕清还觉得头脑发疼，左右看了看，看着满桌狼藉，地上的景象，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原来昨天的那一些，都不是梦境。

    想到如此，他不知道是喜是悲。

    身边的人也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依靠在他的身侧，看着周围的场景，轻笑一声，“想不到丞相大人，竟然未经人事。”

    慕清别过头去，有些尴尬，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细节，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沉吟半晌，才拿过了外袍，翻身下床来，没有回过头去看一床春色。

    “现在，就算是我不幸入了后宫，也是死路一条了。”秋娥轻笑着说道。

    “你是死路一条了，我也要陪你一起了。”慕清淡淡地说道，言语之中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秋娥抬眼看着慕清的背影，喃喃，“不过也好，我死了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