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有很深的隐情。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郑公因何背叛我？”

    她咬着唇不敢说。

    “但说无妨。”他走到案几后坐下。

    “因为晋王高懿。”

    他再一次瞪大眼睛，高懿是他的胞弟，曾立誓要助他登上皇位，永远辅佐在他左右的人，居然也会背叛他。

    他不相信，但又不愿对赵阑珊失言。

    “还有呢？”

    “殿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请你一定要留心。”

    留意他的军师和他的弟弟谋和害他？他不禁笑了起来：“赵阑珊，你到底是谁？”

    “一个真正希望殿下好的人。”她知道，她透露的越多，他对她的防备心就会越重，可是她宁可他防着她，也不希望，他再孤单地过完这一生。

    “那在你的预言中，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的攀附？”

    他本身就是疑心极重的人，一旦发现对方有所异样便会百般猜测。

    赵阑珊站起身，在他审视的目光中，走到他面前，俯身抱住了他的脖子。

    “松手。”他语气恶劣。

    “殿下，阑珊从未像喜欢你一样，喜欢过别人。”她的手轻轻顺着他的背脊：“我喜欢你啊，殿下。”

    为了攀附于他，她的确费尽心思，可并不是因为他最后会达到哪个位置，而是他比天下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哄，也比任何人都更易轻信的一个人。

    他得到太少太少的爱了，而她明白的太晚，才会走完那样的一生。

    所以，这一世，她不希望任何人毁了这个少年。

    “你喜欢我什么？”他冷笑道。

    “喜欢你是高霁。”

    他不信，却没有再反驳。少顷，她松开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殿下，阑珊走了。”

    他冷哼一声。

    “你不要忘了我。”她的头在他颈脖蹭了蹭，便松手离开了。

    片刻，营帐中只余下他一个人。

    “殿下，我们进来了。”待阑珊离开一会儿后，帐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等一下。”他攥紧了拳头。这小丫头当真是一个妖女，世人皆知他最厌恶被人碰，却不知他最渴望的是一个拥抱。而她好像很了解他，知道怎么才能将他哄好，偏偏，他并不抗拒。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恼怒。

    “高越。”他走出营帐，“去送送那个女娃。”

    阑珊走上官道，没有看见前往都城的马车或者牛车，便深吸一口气，准备在天黑前跑回都城。

    “小女娃！”身后蓦然传来高越的声音。

    她错愕回神，只见高越驾马到她身侧，“上来，我送你一程。”

    这说明，高霁并不恼她。看来她的法子是有用的，她不禁有些得意。

    “你给殿下喝了什么迷魂汤，他没罚你就算了，居然还让我送你？”这让他越发对她刮目相看，她“哼哼”两声。

    “这是我和殿下的秘密。”

    高越嗤之以鼻，便将话题错开了。

    他将她送到驿站，雇了一辆马车，临别时，他叮嘱道：“好生用功，别辜负了齐王的一番苦心。”

    她点点头。

    “他没你想得那么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