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是劣迹斑斑，让人不敢相信她会一向老实的赵阑珊欺负，不由眉头一皱，“峰儿，过来。”

    “小公子，小公子，快别哭了，主母让你过去呢。”一个奴仆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道。

    陈峰抽抽搭搭走到郑氏面前：“娘。”

    “你告诉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他说是阑珊打了郑嫣，母亲必然会怪罪阑珊，那以后阑珊就更不会理他了。可他如果不为郑嫣说话，以后她也会不理他的。

    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峰儿，你告诉娘亲。”

    他咬着唇，随即用力摇头，扑进郑氏的怀里，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郑氏让一旁的嬷嬷抱起了他，上前安抚郑嫣道：“嫣儿，姨母知道你很委屈，可是……阑珊也不是坏孩子。”

    “她就是坏，就是坏。”她哭得更大声了。

    郑氏只觉她在无理取闹，苦恼地皱起了眉。倒是阑珊停住哭声，抽泣道：“是阑珊不好，让主母为难了。”

    “阑珊，你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郑氏没有指责道：“明天你就要离开府邸到书院去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用力点点头，“谢谢主母。”

    “回去收拾东西吧。”

    “是。”她转身往屋内走去。

    “姨母！”郑嫣哀嚎道：“她真的打我了。”

    郑氏被她闹得头疼，揉揉太阳穴，嘱咐另一个嬷嬷道：“把表小姐抱回去。”

    “我不走，我不走。”郑嫣赖在地上拳打脚踢。

    “嫣儿，你要还是这样，我明天只能让你爹来接你了。”

    一听回郑府，她当今被吓得噤了声。她虽是家中的嫡女，但母亲离世后，家中早已没有她的位置，哪像陈府事事容她？

    “姨母，嫣儿不闹了。你别赶嫣儿走。”郑嫣连忙哀求道。

    “姨母知道。”郑氏这人吃软不吃硬，伸手擦去她脸上泪，“走吧，我们回去了。”

    片刻，门前终于恢复了安宁。

    她开始收拾包袱。

    翌日，陈立将她和陈峰送到私塾，教书的先生是从翰林院退下来的，许是听过赵阑珊的事，对她再三打量，“你就是要给齐王当幕僚的女娃？”

    她垂着眸没有反驳。

    “当真荒唐！”先生一挥衣袖，“你在这里求学可以，但不能对外宣称，是我的学生，只能以陈府的书童自居，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是女娃，不然我马上就将你从这儿青山书院赶出去！”

    “是。”男尊女卑是每个时代的通病，所以她从未妄想可以在这里可以得到公平。

    青山书院的先生大多都是翰林院退下来的，就连不接受私教的前太傅也会来授课，所以大家都将孩子送了过来。

    最开始是为了读书。

    后来，是为了结交权贵。

    比起成人之后，在官场的巴结奉承，不如在发小时培养一些同窗情谊。

    “我听说博陵崔氏的嫡子也会在这里受教。”陈立问道。

    博陵崔氏。

    当今最尊贵的门阀之一。这种世家出来的嫡子，只要愿意从仕，无一不是权倾朝野。

    “是。”太傅从前只教太子读书，如今退下来，却想给天下所有愿意受教的人机会。让寒门学子，也有鱼跃龙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