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忍不住把她的照片传上来,因为太想她了。我错了,不该发她的照片,她的美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人死不能复生,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这几句话令林章重新激动起来。这个女人真的死了吗?就在两天前?
莫非这个女人就是四名被害女子中的一个?红蜘蛛说他害了她,难道红蜘蛛便是凶手?他不止杀了一个人,是杀了四个人……
林章握鼠标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激动。他只是想,等节目一结束,他就给那个姓蓝的姑娘打电话,直觉告诉他,她没有骗他。
然而林章不知道,此时此刻,坐在电脑前面的蓝木槿也在研究这条微博,握鼠标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激动。
只是,蓝木槿也不确定红蜘蛛所说的“她”是不是在幽兰契里死去的女人。只因为蓝木槿的手比林章慢了一会儿,所以她没有在红蜘蛛删掉那张照片之前看到,因此并不知道“她”的模样。
蓝木槿关注了林章的微博,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发条私信给他,就接到了林章的电话。她原以为他把自己忽略了,或者根本就不关心什么幽兰契。其实她错了,林章不仅关注了,而且是极其关注。
“你好,是蓝女士吗?我是青城广播电台的林章。”
“啊……噢,你好!我刚刚在听你的节目呢。”
“是吗?你说你知道关于幽兰契的事情?”
“对啊!我可是第一目击人。”
“那……我们能不能见面聊聊?”
“嗯,聊幽兰契吗?”
“是啊,如果你想畅谈人生也可以啊。”
“呵呵,那你说个时间吧。”
“明天好吗?如果可以,我明天再跟你联系。”
“行,那我等你的电话。”
蓝木槿和林章的首次通话很快就结束了。电话让蓝木槿很意外,就像她刚才看到他的照片那样。
刚才,由于蓝木槿那非同一般的好奇心,她从林章的微博进入了他的网络相册,看到了他的照片。照片里的林章是阳光少侠的形象,因为他喜欢穿白衣;又有文艺男青年的气质,因为他不笑。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帅,虽然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他应该长什么样子,但是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是个长相普通而且喜欢笑的男人,事实却完全不同。
这让蓝木槿觉得有些不安,因为她是一个害怕与陌生帅哥打交道的姑娘。
10
第二天,蓝木槿在机房里忙了一整天,制作最新一期的电视节目。她的QQ一直隐身挂着,却单单为周园设定了隐身可见的功能。可是周园的头像一直都是灰色的,手机上也没有他的电话和短信。没有周园的消息,蓝木槿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缺氧。对于蓝木槿来说,周园就是她的精神氧气。
蓝木槿只好安慰自己,周园在忙着自己的项目,忙完就可以来陪自己。可是,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蓝木槿突然发现周园的QQ签名换掉了。从“想你时你在天边”换成了“一切转眼即逝”。
原来周园在线上,只是对自己隐身了,装不在线。如果装到底也行,偏偏露了馅。
还有,他换的这个签名是什么意思?
蓝木槿只觉得自己连鱼都不是了,成了一只被翻了身的海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从机房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听见窗外怒吼的风声。大风足有七级,她往窗外看了看,见树木都被风刮得变了形。
她忽然想起来一会儿要跟林章见面,有点苦恼如何在这样的大风里保持优雅形象。天公不作美,人还得收拾一下。蓝木槿拿了洗面奶去洗手间洗了个脸,让皮肤和心情都清爽了许多,然后悄悄躲在工作台的隔断后化了个淡妆。蓝木槿平时不怎么化妆,遇到重要的场合才化。化了淡妆的蓝木槿还是有点心虚,不知道自己到底够不够漂亮,会不会被那个帅哥轻视。
一出电视台的门,蓝木槿就知道自己收拾得再好看也白搭了。狂风直接就把她梳理整齐的头发掀成水草状了。蓝木槿一边躲着风走,一边把风衣的帽子拉上来盖在头发上。这样多少会好一些吧。
林章约定的地方是一家书店,叫“浮想书屋”,出租车拐了好几个弯才找到。蓝木槿有点奇怪林章为什么把她约在书店里,不过她一看到书店,就立刻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地方。青石板的小路,牵牛花和葡萄藤。葡萄藤上挂着小小的红色灯笼。
蓝木槿推门而入,耳边呼啸的风声立刻换成了轻柔的音乐。书店里,一边是书架,另一边是休息区。几张矮脚的桌子,一圈泛黄的木架,古旧的藤椅。
桌边站起一个年轻的男人,朝着蓝木槿招手。蓝木槿一眼就看出来是林章,与照片上的他很像,却又不十分像,因为此刻的林章在笑。原来他是会笑的,这才对嘛。
蓝木槿向林章走过去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由于职业原因,她跟陌生人打交道是长项,可是偏偏在陌生的英俊男性面前会拘谨,比如面前的林章。
两人落座。林章把一杯可乐推到蓝木槿面前说:“我喜欢喝可乐,如果你不喜欢,那这杯就是我的了。”
蓝木槿说:“我也喜欢可乐啊。”然后用手把杯子微微挪了一下位置。林章注意到,蓝木槿的手微微有些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于是说:“啊,可乐都放凉了,要不我再热一下?”
蓝木槿笑起来,立刻放松了很多。
许多天之后,林章问,你第一次见我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蓝木槿说,有吗有吗?林章说,手都抖了还说不紧张?蓝木槿说,都怪你是帅哥嘛!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不是很狼狈?大风把我刮得没有人样了。林章说,没有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好看,你的样子和性格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蓝木槿穿的是军绿色布风衣,里面是蓝白色条纹衫。长发及腰,原本的直发被风吹乱了,倒吹出了很具风情的微卷发。林章穿的是白色运动衫和天蓝色牛仔裤。他留着韩寒式的微长发,高鼻梁长下巴,很像卡通片里的美男造型。
在书屋的桌子边,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然后步入正题——幽兰契。蓝木槿要林章先讲,林章也不客气,就从那晚他和郁珺主持节目时的那个电话讲起。
那个电话之后,林章和郁珺在网上查阅了关于幽兰契的资料,当然只是旧版幽兰契的资料,是那四个老太太的。而且网上只是一些人在道听途说,并没有令人信服的结论。
所以当林章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打算报警时,郁珺却说,警方不会凭一个无根无据的电话立案的,何况,她只是觉得那是个恶作剧而已。林章想想,郁珺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于是作罢。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天还不亮,他在被窝里便被电话吵醒了,是他的中学同学洛波。
洛波在电话里问昨天的节目里有没有一个神秘的人打进电话,说到幽兰契的事情。林章连声说有的时候,不由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真的出事了?林章问洛波。洛波说,对,出事了,死了几个姑娘。
接下来,洛波和林章在电台碰头了。和洛波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女警察,看起来美丽柔弱,说话却简洁利落。
林章在电脑里把昨天的节目录音找出来,给两个警察复制到U盘里,然后又在甘茉儿的工作日志中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做完这一切,林章追问洛波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死的是什么人,可是洛波那家伙居然装深沉,一字也不再透露,把林章气得想把当年的铁哥们揍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章给洛波打了好几个电话。洛波没能摆脱林章的纠缠,于是答应给他讲幽兰契的案子,只不过,不是新版幽兰契案,而是旧版幽兰契案。
林章表示,旧版也行啊,那四个老太太的死亡之谜简直让他魂牵梦绕了。
昨天的这个时候,也是在这家书店,洛波跟林章讲述了旧版幽兰契的案子。其实洛波基本上也是现学现卖,新版幽兰契案发生之后,洛波和萧景便向上司董渊申请,调来了十五年前的卷宗。
整个案子的真相比民间流传的居然还要复杂,还要诡异。
那四个老太太虽然一直住在那个村落,但是她们并不是那个村子的人。按当时村民的话说,她们是城里人。她们到了那个举目无亲的村子后,在那里种田、种菜、栽果树,自给自足,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出事那天是1996年的冬天。那个冬天特别冷,一场大雪之后,整个村庄被雪湮没。人们都待在自己家里烤火取暖,几乎没有人出门。所以,四位老太太的尸体直到几天后天晴雪融才被发现。四位老太太死的时候都穿戴整齐,直挺挺地并排横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还盖着棉被。她们的尸体都有一定程度的腐烂,面容也很可怖。
整个村庄都震惊了,村民们全部跑去围观,因此现场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村民之间开始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这一辈子不嫁人的四个老处女结伴转世投胎去了。不过她们干净的身体和灵魂一定会有好的归宿,不会再投胎做人,而会留在天上当仙女。
稍微有些文化的村民认为她们是一起自杀寻死,因此报告了政府。警察检验了现场之后,发现四个老太太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居然不一致:一位老太太是六天前死的,死于窒息;两位老太太是五天前死的,死于老鼠药;最后一位老太太是两天前死的,居然是饥饿致死。
这起蹊跷的案件惊动了上级,以及上级的上级,最后青城市公安局派去了专家,花了很多天时间,才将案子基本查清楚了。
林章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几口可乐。蓝木槿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快讲啊,别磨蹭呀。”
林章没憋住,笑了。他笑的时候,蓝木槿发现林章居然还有一个酒窝。这个发现把蓝木槿从恐怖的乡村拉回到现实,放松了许多。林章问:“你不觉得我像是在讲恐怖故事吗?你不害怕?”
蓝木槿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林章:“这算啥?你只不过也是当故事讲,我可是亲临现场了!”
林章一怔:“你到现场了?十五年前你多大?上小学吧?怎么会在现场?难道你就是那个村子的?”林章近距离打量着蓝木槿:“你看起来不像村姑啊!”
蓝木槿说:“你才像农夫呢!这个问题,你讲完这个故事我再告诉你。”
林章仍然纠结着刚才的问题:“十五年前你到底上几年级啊?”
蓝木槿说:“十五年前你肯定还在穿开裆裤呢,而我,已经上五年级了。”
林章又问:“五年级?那你多大啊?
蓝木槿说:“十二岁,比你大吧?”
林章说:“哈哈哈,我上五年级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所以,我比你大!”
蓝木槿一怔,笑得险些岔气,淑女形象彻底在林章面前灰飞烟灭。
11
蓝木槿把一杯可乐喝完的时候,林章给她换上了热椰奶,而他自己仍然喝可乐。
香味浓郁的椰奶让蓝木槿周身暖和了一些。林章给她讲接下来的故事。
四具年老的尸体被运到了法医中心,解剖的结果和最初现场勘察的结果一致,四位老太太分别死于窒息、毒药和饥饿。
在调查中,四位老太太的身份成了最大的悬案。在她们住的地方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她们身份的东西,而村民们谁也说不清她们是从哪里来,真实名字叫什么。她们每个人都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互相叫对方“老大”、“老二”、“老三”和“小四”。她们最初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那个村子偏僻、落后,村里的人大多是同姓,有着极强的宗族观念,所以对这四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子有着极强的排斥心理,不愿跟她们交往。她们只好在村头的破庙暂时落脚。说是庙,其实多年来一直没有和尚,就那么荒废着。解放前这里土匪聚集,解放后土匪被消灭了,由于闹过人命,所以一直也就没有再重修过。围墙残破,香案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老鼠和蛇随时会出没。
她们用带来的钱找村子里的人把墙修好,打了四张木床,到集市买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然后就住了下来。她们从后山上移植了一些野生的桃树、杏树和酸枣种在房后,在院子里开荒种粮种菜。刚开始,四个弱女子弄不好,一些善良的村民看她们可怜,就开始帮助她们。就这样,很多年过去了,她们居然把那一片小荒山打理成了世外桃源,瓜果满园,鸡羊满圈。除了生活上的交换之外,她们几乎与外界是隔绝的。她们从来不会向外界提起自己来自哪里,姓甚名谁。渐渐的,村民们的好奇没了,对她们习以为常,不再干涉她们的生活。所以,在大雪天里,她们的尸体放了那么久才有人发现。
讲到这里,蓝木槿问:“那四位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死的?不会是自杀那么简单吧。如果是集体自杀,应该在同一时间里,用一种死法。”
林章说:“不错。那你来推理一下谁是凶手?”
蓝木槿想了想说:“听起来,四位老太太不喜欢与村民们交往,应该不会得罪别人吧。所以,凶手应该是四位老太太中间的一个。”
林章点点头:“继续说。”
蓝木槿说:“第一个死去的人肯定不是凶手嘛,她是窒息而死,那么凶手肯定是另外三位老太太了。其中两位老太太是一起中毒死的,最后一位老太太是饿死的。那就会有两种可能。”
林章继续点头:“接着说。”
蓝木槿说:“第一种可能是中毒而死的两位老太太中的一个。第一位老太太死后,她想把其他两位老太太也杀死,连同自己,所以就在饭里下了老鼠药。但是有一位老太太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吃,所以逃过了灾难。但是这个老太太见其他的三个姐妹都死了,自己活着也没意思了,于是绝食而死。”
林章仍然不发表看法,示意蓝木槿继续说。
蓝木槿说:“第二种可能,凶手是最后死掉的老太太。她先是杀了第一个老太太,接着是另外两个。她们死了之后,她也绝望了,于是绝食,陪她们一起死。”
林章说:“那你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哪个更大呢?你做个单项选择。”
蓝木槿说:“我选第二种。凶手杀死第一个老太太后,为了灭口,当然就会杀掉另外两个。可是,她无法面对曾经相处了几十年的姐妹们都死掉,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凄惨场景,因此她绝食而死,并且死的时候把自己和姐妹们都整理好,体体面面地离开人世。”
林章说:“你的这种思路让我觉得你很恐怖,有做杀手的潜质。一个人杀三个人,够凶残。请问你是什么星座的?”
蓝木槿说:“我是双鱼座。在所有的杀人犯中,双鱼座的比例是最高的。所以,哼哼,你可别惹着我……”
林章笑了:“你的确很有做杀手的潜质,却没有做侦探的潜质,你猜错了。不过也不算全错,算你半错吧。答案是第一种可能。”
蓝木槿说:“什么‘半错’,这叫‘半对’好不好?证据呢?”
林章说:“法医在被老鼠药毒死的一位老太太的指甲里,发现了窒息死亡的老太太脖子上的皮肤细胞——她把她活生生地掐死了。尸检报告里表明死者的脖子有指甲的掐痕,有表皮剥落和皮下出血。而死者手里有一缕凶手的头发,说明她们曾经有过争斗。”
蓝木槿说:“好可怕!一起相处了几十年的姐妹也能下得去手?到底是因为什么杀人?”
林章说:“不知道。到现在为止,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凶手杀人。据村民们讲,平日里四位姐妹相处得非常好,比亲姐妹还亲,所以很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蓝木槿问:“那为什么凶手和另外一位老太太又被老鼠药毒死了呢?”
林章说:“动机还是不清楚,但证据很充分。在事发之前,凶手曾经冒着大雪去镇上买过老鼠药。大雪天气急着抓老鼠是不是很反常?而且警察发现凶手的鞋子上有外出的痕迹,所以事情没有歧义。凶手可能是想跟另外两位老太太同归于尽,所以把药放在了稀饭里。而最后一个老太太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喝稀饭,所以幸免遇难。法医没有在她的肠胃里发现稀饭,她是绝食而死的。可能是她没有勇气一个人生活下去了。”
蓝木槿问:“卷宗里没有写杀人动机吗?”
林章说:“卷宗里只有杀人的证据,没有动机。人都死了,又没有留下遗书或者日记这样的东西,所以这可能是一个永远无法揭开的谜了。不过——有一个疑点。”
蓝木槿问:“什么疑点?”
林章说:“尸检的结果有些出乎人们的意料,有一位老太太曾经生过一个孩子,而且就是凶手。”
蓝木槿说:“原来她们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未经世事。”
林章说:“其实未经世事的人是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生的,他们对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正是经历了一些事情的人才会走向极端。”
蓝木槿说:“说得好,没白做感情节目主持人。那个孩子的下落查清楚了吗?”
林章摇头:“没有。法医无法判断那个孩子具体的出生年月,所以孩子有可能是她们去西凉村之前就生下来了。她们的身份都无法查明,孩子的下落更是无从查起了。”
蓝木槿说:“没想到旧版的幽兰契是这样的,结局真的很悲惨。既然这样,那四个姑娘为何还要效仿她们的做法呢?她们的结局更悲惨,因为还那么年轻……”
林章说:“你赶紧给我讲讲新版幽兰契的情况,我都等不及了。”
蓝木槿就从那天听节目开始讲,讲了自己身处凶案现场的情景,以及去看望田溪的过程。林章听得目瞪口呆,不住地说:“你胆子太大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胆大的姑娘!”
蓝木槿说:“我现在想想还是挺后怕的,很可能凶手当时还没走。最可怕的是那个蜘蛛了,那只蜘蛛当时肯定还在那里。”蓝木槿说到这里打了个冷战,“如果我当时撞见那只蜘蛛的话,肯定会当场吓死,成为第四具尸体。”
林章苦笑:“最让你后怕的居然是那只蜘蛛,你胆小的真不是地方。你说田溪看到的蜘蛛身上的毛是红色的,是不是?”
蓝木槿说:“对,一只巨大的红蜘蛛!”
林章说:“这就太有意思了,那个人就叫红蜘蛛,看来他真的和幽兰契有牵连。你帮我看看这张照片里的人是不是死者之一。”
蓝木槿兴奋地说:“是昨天晚上去你微博里的那个人吗?什么照片?”
林章一边摆弄自己手机一边说:“原来你昨天晚上也在看微博啊,喏,就是这张,他发了之后立刻删除了,幸好我保存了。”
蓝木槿拿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说:“她就是祝若,那个舞蹈老师!”
林章说:“他后来写的那条微博你看到了吧?‘人死不能复生,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蓝木槿说:“我看到了,不过这也并不能肯定红蜘蛛就是凶手啊。他说的这个‘害’字其实有很多种理解。”
林章说:“不管怎么样,这个线索很有力。你说咱们是报告帅哥美女警官呢,还是自己先查?”
蓝木槿说:“你不觉得帅哥美女警官很不够意思吗?咱们对他们都毫无保留,他们却什么也不告诉咱们!我很怀疑那个什么菠萝到底是不是你的同学!”
林章说:“不是菠萝是萝卜好不好?
蓝木槿说:“还不如菠萝呢!我看咱们不如先自己查,如果有重要突破就告诉他们,好让他们对咱们刮目相看。同时,咱们也可以争取点主动权,换取一些最新内幕消息。”
林章说:“就这么办!我觉得咱俩就是天生的搭档,名字里面都有两个‘木’字,就是四根木头。”
蓝木槿笑:“还是两双筷子呢!”
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林章突然说:“很冒昧地问,关于你那个对你若即若离的男朋友,你想明白了没有?”
蓝木槿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你还记得我那个电话啊。”
林章说:“我记得你的声音嘛。其实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一下子就听出来你的声音了。”
蓝木槿把面前的空杯子给颠倒了过来,表情郁闷:“没想明白,想不明白。”
林章说:“其实事情很简单。你只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就行了,就是你还愿意不愿意为了他不开心。”
蓝木槿想都不想就说:“当然不愿意!”
林章说:“那说明你已经不爱他了。某部电视剧里有这样一句台词,‘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和他在一起开心,如果不开心了还想在一起,那就是爱了。’而我还想补充一句:如果不愿意为他不开心了,那就是不爱了。”
蓝木槿呆呆地看着林章,没有说话。
林章说:“好了,咱们的人生就畅谈到这里吧,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当然,在上班之前,我还有充分的时间把某木头送回家,希望外面的大风这会儿已经停了。”
蓝木槿站起来,向窗外看了看:“啊,外面的大风真的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