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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怨(第1页)

    34

    半夜的时候,蓝木槿先是感觉鼻子塞住了,既而呼吸不畅,导致半个脑袋都是疼的。她难受得不停翻身,一直没睡踏实。天快亮的时候,她全身发烫,头疼欲裂,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病了。

    她看了看表,才六点多,挣扎着钻出被窝,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倒了点温开水一饮而尽,又从床头柜里摸出来体温计,夹在腋下,软绵绵地钻回了被窝。

    体温三十八度五,虽然不算烧得太高,但是蓝木槿如同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她吞下了一片退烧药,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快到上班的时间,她给主任打电话请了病假。

    十点的时候,蓝木槿的烧退了一些,只有三十七度五了。她爬起来,梦游一般梳洗了一下,然后喝了一杯牛奶。

    林章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他听见蓝木槿有气无力的声音很奇怪:“木头,你怎么了?”

    蓝木槿说:“我病了,在家里睡觉呢。”

    林章说:“啊?哪个零件坏了?有没有拿去修理一下?”

    蓝木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点精神:“你才坏了呢,你去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左脸写了一个‘土’,右脸写了一个‘不’?”

    林章说:“我还没有坏到这么标新立异吧?”然后,语气突然软了很多:“木头,你病得很厉害吗?”

    蓝木槿的语气也有一点软了:“可能是着凉了。吃了药,已经退烧了,但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

    林章说:“你还有力气睡觉,说明病得不重。那你继续睡吧。”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蓝木槿被林章噎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心想这个人平时看着还行,怎么关键时候这么不靠谱呢?

    可能是烧又退了一些,蓝木槿感觉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只是轻飘飘的很虚弱。不想睡觉就要找点事做,她忽然想起来,昨天舒彦说找到当年幽兰契当事人发的邮件了,蓝木槿就想看,舒彦觉得也不用对蓝木槿保密,于是就给她的邮箱转发了一份。

    蓝木槿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床上,刚把邮件的附件下载后打开,手机就又响了。一看还是林章,她就接起来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生病,请生完病再拨。”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刚挂了没几秒钟,就又听见铃声响了。蓝木槿有点迷糊,拿起手机想接,一看手机根本没响,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是门铃在响。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除非是推销商品的。蓝木槿就不吱声。

    门铃又响了一阵,不响了。

    蓝木槿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喊:“蓝木槿!蓝木槿!你再不开门,我就打10010了!”

    是林章的声音。蓝木槿差点晕过去。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到镜子前照了照,虽然穿着睡衣睡裤不够淑女,但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所以就去给林章开门了。

    门开了,林章站在门外,穿着军绿色的袋袋上衣和袋袋裤,左手提了三个袋子,右手提了两个袋子。

    蓝木槿看到这么多袋袋,差点笑趴。她很想把手伸进那些袋袋里面,掏掏里面是不是住着麻雀鸽子之类,因为太像鸟窝了。

    再看林章,探着头,眼睛朝门里窥探,像个贼一样。

    蓝木槿往后退了几步,说:“进来吧,你是来送外卖的还是来推销商品的?”

    林章见家里只有蓝木槿一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一边把塑料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边说:“送外卖的,但是有个条件,不能拒收。”

    片刻之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药物、零食、营养品,外带两本小说。

    蓝木槿看着这些东西,忽然间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因为生病而变得虚无的身体里面涌出来,然后,这股热流涌遍全身各处,特别是眼角,不能控制地往外冒。

    林章见蓝木槿哭了,忙说:“木头,别哭啊,这些都不要你掏钱的。”

    蓝木槿“扑哧”又笑出来,有些难为情地把眼角的泪水抹掉。

    林章四处瞅了瞅,露出惊讶的表情。

    蓝木槿家虽然地板啊桌子啥的都非常洁净,可是东西丢得到处都是。沙发上的外套呈现的姿态非常有创意,手机充电器都快掉到地板上了,特别是门口鞋架上的几双鞋子,一双是正摆的,一双是反摆的,还有一双一正一反……

    蓝木槿的脸红了。她过惯了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平时东西都是随手乱放的,尽管经常收拾房间,但因为只收拾不保持,所以大多数时间看起来都是乱七八糟的。只有周园要来的时候,她才会把家整理得像那么回事。现在她跟周园分手了,所以就彻底没有整理的概念了,因此呈现在林章面前的就是这么一幅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蓝木槿心虚地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林章缓过神,笑道:“木头,我觉得你家里是乱而不脏,这就叫个性。”

    蓝木槿反倒来劲了:“切,这叫乱而有序。这是境界,懂不懂?”

    林章回过头看着蓝木槿,表情似笑非笑,突然把手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蓝木槿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章的手已经拿开了。他说:“还在发烧啊!是不是很难受?一定是前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着凉了,都是我不好……”

    蓝木槿这个时候却在回味刚才林章的手放在额头上的感觉。这是他们俩认识以来身体的第一次接触。林章的手掌很温暖,虽然短暂,但是那种感觉已经像闪电一般传递到了身体各处。

    从流泪到闪电,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蓝木槿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些天林章对蓝木槿的好,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潜意识里一直对这种感觉屏蔽着。一方面,和周园的那场恋爱让蓝木槿对爱情心有余悸,避之惟恐不及,怎么可能迎合呢?另一方面,蓝木槿并不能肯定林章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像林章这样的男人,蓝木槿是有点不敢奢求的。最重要的是,蓝木槿虽然对林章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离爱情还有很大距离。

    而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一种感觉已经到位了,这种感觉融合了喜悦、意外、甜蜜、兴奋、惶恐、紧张,让蓝木槿晕乎乎的。

    林章却没有察觉到蓝木槿的异常情绪,还以为她痴傻的表情是生病的缘故,于是把她推进卧室,让她躺到床上。然后他冲了一大杯感冒灵冲剂给她喝下去,怕药苦,又给她吃棉花糖。

    一杯热气腾腾的药喝下之后,蓝木槿感觉周身热乎乎的,脸颊更红了。林章看着蓝木槿完全素颜的模样,心里一阵冲动,很想亲亲她,却害怕蓝木槿说他趁病非礼,于是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别处,于是看到了她打开的电脑。

    林章大叫:“木头,原来你是装病啊,不想上班,却躲在家里上网!我非告诉你们领导不可。”

    蓝木槿把林章的话当了真,辩解道:“其实平时这点小病我是不会这么娇气的,肯定会去上班的。自从郁珺的事情发生之后,台领导就下令我们部门停止工作,内部整顿了。所以我去上班也没有工作可做,天天都是开会,头都大了。所以,小病是福,我就偷了这回懒,却让你给抓了个现行。”

    林章本来是开玩笑,听蓝木槿这么说,玩笑开不下去了。蓝木槿提到郁珺的案子,林章就开心不起来。但他又不想让蓝木槿看出来他不开心,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唉呀,木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本来是要给你讲故事的。你这么一病,我都忘记了。”

    蓝木槿说:“那就快点讲,正好给我解闷儿。”

    林章把带来的好吃的都放在蓝木槿的床头。蓝木槿感觉病又好了许多,胃口也开了,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林章给他讲从洛波那里探听到的案情。

    案情就是易连山向警察爆料田溪是凶手那段。

    蓝木槿听得有些傻,感慨道:“不可思议呀!男人的心变起来比小孩的脸还快。”

    林章看了她一眼,没跟她一般见识:“我觉得易连山虽然痴情,却是个城府很深的男人。田溪跟着他不会幸福的。”

    蓝木槿非常懂得跟城府很深的男人恋爱的滋味,本想附和,却突然感觉心里不是滋味了,不由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田溪?是不是喜欢人家了?”

    林章一愣,说:“你是在编小说啊?让我喜欢一个杀人嫌疑犯。”

    蓝木槿问:“说实话,你觉得田溪会是凶手吗?”

    林章认真地想了想说:“不会!”

    蓝木槿差点把手里的香蕉皮扔到林章脸上了:“还是呢!还说不喜欢人家!”

    林章苦着脸说:“喜欢不喜欢她跟觉得不觉得她是凶手,是一回事吗?”

    可是,他的心里却甜着呢。甜蜜蜜,你醋得甜蜜蜜,好像木槿开在醋坛里……他心里唱着,却不敢出声。

    蓝木槿觉得如果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基本上就暴露自己的心思了。刚刚产生的小心思就暴露出来,会让她觉得很失败,于是说:“我也觉得她不像凶手。特别是现场三个人都中毒了,毒源又是她亲手做的银耳汤,又偏偏她自己没喝,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是凶手吗?田溪的智商会有这么低?”

    林章说:“这是一方面,从我跟田溪接触的感觉来说,我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当然,她并不傻,反而是有心计的,如果说她暗中调查其他三个人的隐私,用来换取违约金或者自己的自由,我觉得有可能,但如果说杀人,我觉得对她来说太可怕了。”

    蓝木槿说:“她杀人没杀人,咱们说了不算,洛波他们说了算。还有啥料没有?欧莫开口没?”

    林章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欧莫还没开口,但估计离开口不远了。洛波他们抓到他之后,已经把他晾了一天一夜了。今天估计就会突然大审特审他,一般罪犯是受不了这个阵势的。”

    蓝木槿说:“我这里也有料跟你分享。”她把笔记本电脑摆到自己和林章都能看到的位置,“这是当年田溪、祝若、徐菀苧和钟夏联合发给舒彦的邮件,里面是她们的失恋故事。”

    林章来劲了:“来,让我这个著名的爱情专家看看,一定能找出玄机来。”

    35

    就在蓝木槿和林章在一起探讨人生兼探讨案情的时候,萧景他们对欧莫的审讯也拉开了序幕。

    按照董渊的部署,他们在前天夜里将欧莫抓获之后,没有立刻审讯,而是一直把他晾着,让他摸不着头脑,不得要领,既而胡思乱想,直到精神崩溃。

    在三十个小时之后,他们突然提审欧莫,而且阵势颇大。董渊坐在另外一间屋子通过摄像机看现场直播,刑警队的人马以萧景和洛波为首,齐刷刷地坐在欧莫的对面。

    萧景和洛波因为工作性质很少穿警服,而在这个特定的场合,他们都穿上了笔挺的警服。萧景英姿飒爽,洛波帅气逼人。

    这个时候看欧莫,猛一看还算镇定,其实仔细一看,他已经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他的脸色因为没有睡好觉白里泛青,眼睛里的神采无法聚拢,视线根本落不到一个地方。他的双腿不由自住地颤抖着,因而坐姿十分僵硬。

    “欧莫!”萧景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像泛着冷光的宝剑出鞘,直击欧莫,“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欧莫的嘴唇张开,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知道。”

    萧景逼问:“为什么?”

    欧莫答得很爽快:“因为幽兰契案发生的那晚,我到过现场。”

    “你到现场干什么?”萧景问得很淡定。

    欧莫说:“因为那天晚上,我打算向我的女朋友求婚。可是我到了地方,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你女朋友是谁?”明知道答案,萧景还得这么问。

    欧莫停顿了一下,说:“祝若。”

    萧景问:“你到那儿是几点?都看到了什么?说得详细点儿。”

    欧莫狭长的眼睛东瞅一眼,西看一眼,然后垂下眼皮儿,慢吞吞地说:“我到的时候十点半多一点。我那天其实很早就出来了,可是当我的车快到地方的时候,车胎突然爆掉了。我就把车停在离祝若家不远的地方换车胎。其实换车胎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可是我换了车胎之后,突然不想去向祝若求婚了。因为我觉得车胎爆掉是不祥之兆,暗示着我的求婚不会有好结果。于是我坐在车里犹豫了好久,后来还是决定去求婚。于是,我把车开到了祝若家门口。可是……”

    欧莫停顿了好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没有人去催他,也没有人说话。萧景只是跟洛波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如果欧莫交待的时间是正确的,那么他到达案发现场比易连山和蔡滔都要晚。

    三个人的顺序可能是这样的:易连山、蔡滔、欧莫。

    显而易见的是,谁到的早谁的嫌疑就大。当然,这个结论是建立在三个人都没有撒谎的前提下的。

    要想知道欧莫是否撒谎不难。萧景见欧莫短时间内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说:“欧莫,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到现场的时候,房内的灯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欧莫很干脆地说:“开着的。不但灯是开着的,门也是开着的。”

    萧景问:“门是大开、半开还是虚掩?”

    欧莫说:“只开了一道缝。”

    萧景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关上门或者关上灯?”

    欧莫说:“门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我把灯关上了。”

    从审讯开始到现在,欧莫似乎一直都很配合。这说明在这之前的三十个小时里,欧莫想清楚了,打算坦白从宽,或者,已经编织好了一套谎言。

    而从局势和欧莫的反应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萧景问:“你为什么要把灯关上?”

    欧莫说:“我发现她们死了之后,内心很纠结。我很想报警,但又不想卷入这场是非。我不想让公众知道她们的其中一个是我的女朋友,那样的话,我会受到舆论谴责的。因为我知道,我虽然不是这个案子的凶手,但她们的死亡肯定跟幽兰契有关。是我的介入打破了幽兰契的约定,是我害了祝若……”

    萧景问:“你在你的微博上说‘是我害了她’,就是指的这个意思吗?”

    欧莫说:“是的。”

    萧景问:“为什么你觉得她们的死亡跟幽兰契有关?”

    欧莫说:“我跟祝若表白,问她愿意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时,她很干脆地否定了。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对我没感觉,所以很伤心。但是后来我发现她是喜欢我的,我给她拍照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很特别,拍出来的照片也非常有感觉。再后来,我跟她的关系越来越暧昧了,甚至有一天,她在我的工作室拍完照片之后,我们都很冲动……虽然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的。只是因为她在我心里跟女神差不多,所以我不忍心就那么占有她……再后来,我们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可是她始终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然后有一天,她喝了点酒,跑到我那儿说有事要跟我说。于是她就跟我讲了幽兰契的事儿。”

    萧景问:“她是怎么说的?”

    欧莫说:“她跟我说,一起住的几个姑娘在五年前签了一个契约,约定共同生活在一起,不恋爱不结婚,不离不弃。如果谁违背了约定,就要付给另外三个人一笔巨款。我问多少钱,她说每个人一百万。”

    萧景和洛波对视片刻,互传激动 ——违约金的事情又多了一个证人。

    萧景问:“你相信吗?”

    欧莫说:“虽然我很震惊,但当时深信不疑。我问她怎么办,她只说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当时我就说,我有钱,三百万虽然不是一笔小钱,但我出得起。于是她就不说什么了。那天晚上她很晚才走,我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

    萧景问:“后来呢?你把钱给她了吗?”

    欧莫说:“就在我打算把一张存了三百万元的银行卡给她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她会不会以幽兰契为借口骗我的钱?刚开始,我为我的这个想法感到羞愧,但是我越不让自己这样想,就越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所以,我想了很久才做出决定。我决定不把银行卡直接给祝若,而是给那几个姑娘,让她们给我打收条,同时向祝若求婚。这样我就可以验证祝若有没有骗我,就算她们几个人是合伙骗我,我也可以把收条当成证据。如果祝若不跟我结婚,那么我完全可以去法院告她们诈骗。”

    萧景没想到欧莫的鬼心眼还这么多。她为祝若感到悲哀,她的男人居然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不过话又说回来,欧莫能够用三百万元换得祝若的自由,这也许就够了,一段完全丧失理智的感情是很可怕的。

    萧景说:“所以那天晚上你带着戒指去找祝若,就是决定把钱给她们,并且求婚,是吧?”

    欧莫说:“是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到的时候,祝若已经……并且那几个姑娘都死了。我当时懵了,很害怕被卷入这件事。所以我没有报警,而且把我到场的痕迹抹去。我把灯关上是害怕屋内的灯光照出来,我走的时候被人看到,那样我就说不清楚了。”

    萧景想,不管欧莫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的心计都在易连山和蔡滔之上。

    萧景说:“既然你害怕留下痕迹,为什么还要把戒指戴到祝若的手指上?”

    欧莫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发现祝若死的时候,觉得她没有戴上戒指很遗憾。所以我就打算给她试戴一下看好不好看,然后取下来。可是戒指有点紧了,我戴上去之后怎么也取不下来。我不敢在那里久留,只好让戒指留在她的手指上了。”

    萧景问:“那银行卡呢?你能提供银行卡的证据吗?”

    欧莫说:“事后我为了掩盖证据,把那三张分别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注销了。不过如果你们去银行查询,应该还是能查出记录的。”

    萧景点点头,又问:“当时几名受害者的情形是怎样的?”

    欧莫说:“楼下一共有三具尸体。我当时还觉得侥幸,以为祝若没有在家所以躲过去了。可是我上楼之后发现了祝若的尸体,当时她已经没救了。”

    萧景问:“那楼下的三具尸体你都一一查看了吗?”

    欧莫说:“客厅里的那个姑娘我看了看,已经死了,另外两个我没有仔细检查,甚至没有靠近,因为我当时只关心祝若怎么样了。我只记得餐厅的那个姑娘趴在餐桌上,卧室里那个姑娘没有穿衣服,直挺挺地坐在墙边。”

    萧景问:“据我们调查,你家里有一只红色的大蜘蛛,是你养的吗?”

    欧莫说:“是我养的宠物,学名叫叶螨。警察同志,它还好吧?”

    洛波忍不住说:“你现在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惦记着那个家伙!”说完,看了一眼萧景的脸色,不再说话。

    萧景的脸色半阴半晴:“它很好。可是请你告诉我们,案发那天晚上它为什么会在现场?”

    欧莫说:“它不是我带过去的。案发前两天我把蜘蛛交给祝若,让她替我养两天。我那两天比较忙,晚上要待在影楼里加班,所以怕饿着它。”

    萧景问:“祝若替你养蜘蛛的事,其他三个姑娘知道吗?”

    欧莫说:“当然不知道。祝若除了不想解释蜘蛛的来历之外,还知道那几个姑娘都很胆小,会害怕的。”

    萧景问:“那她怎么样才能不让她们发现呢?”

    欧莫说:“蜘蛛关在笼子里,笼子放在祝若的卧室。她们之间有约定,在未得到对方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随便进入对方卧室的。”

    萧景说:“可是那天晚上那只蜘蛛跑出来了,你知道吗?”

    欧莫有些惶恐:“我知道。我离开那里的时候想到了蜘蛛,想把它带走,可是我在祝若的卧室里只看到了笼子,蜘蛛没有了。后来我在餐厅的角落里找到了蜘蛛,于是就把它带走了……你们怎么知道蜘蛛跑出来了?”

    萧景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蜘蛛是怎么跑出来的?”

    欧莫说:“我也不知道,我猜测可能是祝若没有把笼子关好,蜘蛛就跑出来了吧。”

    萧景不再纠结这些问题,话题一转:“我们去影楼找你调查的那天,你为什么跑掉?”

    欧莫说:“我担心那枚戒指会成为证据,所以没杀人也心虚。我当时想,人不是我杀的,可是如果我落到你们手里,说不定就被你们冤枉了。而我只要躲一天,你们抓住凶手的可能就大一些。到时候凶手落了网,你们就不会再怀疑我了。可是没想到,你们不但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还是抓了我。现在呢,你们肯定不是怀疑我是凶手,而是认定了我是凶手,对吧?”

    这个时候,萧景和洛波的耳机里传来了董渊的指令:“幽兰契的事暂时问到这里,下面问欧莫前女友的事情。”

    萧景依董渊的吩咐,转移了话题:“前天晚上我们抓你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欧莫正激动着,没想到萧景突然转移了话题,愣了片刻,乖乖地回答:“她叫罗荻,是我以前的女朋友。”

    其实,萧景他们已经根据画像在数据库里进行人像对比,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就叫罗荻。看来欧莫没有说谎。

    萧景就问:“你们为什么又在一起了?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欧莫说:“警察同志,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且,她好像跟案子没有啥关系吧?你们放过她吧。”

    萧景说:“我们怀疑她犯了包庇罪,你还说要我们放了她吗?”

    欧莫说:“那好吧,你们随便。不过她对我的事不知情,最多就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安全的住处。你们可以调查。”

    萧景问:“我们怎么能找到她?”

    欧莫说了一个住处。那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小区,难道欧莫一直藏匿在那儿吗?罗荻真的在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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