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获麟 (.com)”查找最新章节!
两人并肩行到山下的一条清溪旁,不同于竹路,此处松柏夹清溪,兰草萌芽偶有浸入。白子鸿瞧见细木柱上拴着一只木格,走近一看原是寺庙师父保存的豆腐与菜蔬,他转头对何以归说:“这是寺院的取水处,我们去别处走走吧,别污了溪水菜蔬。”何以归会意,两人便向来时路上走。步至山腰处,明明无风却听叶响,白子鸿停下脚步向声源寻去,却不见有禽鸟踪迹。何以归不知他在看什么,轻声问了句,白子鸿回头说无事,两人便继续往禅房行去。
“鸿儿!你们两个跑哪里去了。”白、何两人刚登上最后一阶石板,就听母亲梅娘半带训斥唤自己乳名。白子鸿赶紧带何以归来到梅娘与何夫人面前,何夫人更狠些,伸手便揪住何以归的耳朵,略带怒意训责道:“净带你白家弟弟乱跑。最后三日若出个差池,看你爹不把你教训一顿。”何以归直叫痛,赶紧哄着自己母亲松手,只道是自己习武几年大可放心。何夫人轻哼一声松了手,白子鸿看他被揪红的耳朵,心疼地给他揉揉。两位夫人教训完自家孩子,还是带两人去用斋饭。席间食不语,四人便安安静静用过斋饭,才继续闲话家常。
“去年册印的《桃花诗集》你可看了?你家子鹄、子鸿两兄弟可是才情斐然。听我家老爷说坤帝殿前许了子鹄的翰林之位,如今子鸿也要归殿领命,鸿鹄二字真是名不虚传。”何夫人原本就是梅娘的闺中密友,梅娘心思不安她又怎会看不出,她托起梅娘的手握住,“知道你不舍,但多少也能让你少几分忧心。日后凭你家子鸿的身份地位,定能衣食无忧福禄百年。”
梅娘则将手附在何夫人手上,叹了口气道:“是,鸿儿前程似锦我应当高兴。可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如今送他去寄人篱下,我多少放心不了。”白子鸿听了这两句,便找借口起身出门。梅娘嘱托他不要忘了酉时的赐福礼,何夫人也让何以归去陪着,贴耳轻言让他多哄白子鸿开心。何以归在他起身时便想跟出去,就算母亲不嘱咐自己也会哄他开心的。
白子鸿踢着脚下的石头,一路踢到下山的石阶上,看着小石子在石板上弹动着掉下去。何以归从身后将他从石阶边缘拉回来,叫他小心点脚下。“你说,为什么有人会说天道怜我。倘若天道怜我,为何不能让我在父兄的庇佑下喜我所喜。”何以归捕捉不到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是啊,如若不这般喜怒不形于色又如何能在宫闱中伴太子左右,可惜他这白家幺子本能如自己一样做个纨绔子弟,可惜了。
何以归看时候差不多了,拿出了怀里的黄表符和并茎银杏叶,让白子鸿跟自己去一个地方。白子鸿发带上的银杏叶随之灼灼生辉,将他又笼罩进结界之中。何以归看见后便也放心领他向禅房后院走去,在一处荒院的月洞门前动用指尖紫光开出一面水镜,他将黄表符扔进其中,两指夹着并茎银杏叶催动紫焰包绕燃尽,开口念道:“银杏当归何以归。”最后转手一指水镜,月洞门后的荒院成了他样景致。
白子鸿听话地站在远处,只见何以归拿起墙边的镰钩清理缠绕的枯藤,不一会后放下镰钩拍着身上的灰土叫他过来。白子鸿避开脚下碎石走到月洞门前,却见其中是一棵年岁极老的银杏树。树干粗壮,枝叶好似榕树那般,而院中地上已是满地金黄堆叠。何以归牵着他走进院落,脚下绵厚的落叶偶尔发出咔嗤的脆响,白子鸿觉得惊奇,原来这荒凉院落里藏着这般美景。两人走到银杏树近前,一片银杏叶悠然飘落,白子鸿抬手将它护在手心,微抬起手给何以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