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在出发的前三天,凤翔宫内举行了一场送行宴,直到这时,占凌才算真正见识到嫪毐在大秦国朝中真正的影响力,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拉拢了这么多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宴厅里,嫪毐坐在主位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接受所有宾客的祝贺,不时往上给送酒的占凌,偶尔看向嫪毐,不得不佩服他家伙演戏的天分,此刻的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小人得志的模样,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阴沉与睿智,好像一下子被他埋到了身体的最深处。&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整个宴会歌功颂德的词儿,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应众人没词儿的时候,最下首的席间突然有个下级武官开口,“马上就要上战场,候爷觉得这个时候不去为上战场做准备,而是在这里吃喝,合适吗?就不怕大王怪罪下来?”
嫪毐此刻也已醉了,听到了异声,他抬起头,双眼野蛮地瞪向那个下级武官,随即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话,怪罪本候,本候可是他的假父,他如果怪罪?”
占凌正在给某位大官倒酒的手顿了一下,心中暗惊,这嫪毐是疯了怎么的?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若是传到赢政的耳里,他还有好吗?他是真醉了吗?
宴厅静了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厅内的气氛是诡异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让占凌去感受,不知是什么人大笑一声,那种诡异在一瞬间便消失了,整间宴会厅再次热闹起来,占凌回过头看向那个坐在角落的武官,心中哀探,真是个没长脑袋的傻瓜,在这里说出那样的话,还想活着回去吗?
宴会中间,占凌溜出了宴厅,那里的人已经一个个醉得不醒人世,嫪毐早就离席,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不太清楚,是故意的,还是真的醉了,口无遮拦?
外面的空气很冷,占凌双手缩在棉袄衣袖中,朝茅房奔去,在解决了人生大事之后,她通体顺畅的长舒一口气,转过头,却正好看到之前在宴厅中,质问嫪毐的那个武官,他的面前还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她也认识,在宴厅里他一直站在嫪毐的身后,好像是侍卫的存在,但是平时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人。
看来那位看起来耿直,实际是傻瓜的大哥,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占凌躲在暗处不由摇摇头,不过可没有去管闲事的兴趣儿,转身准备离去,却猛然间被冰冷呼吓声吓了一跳,“什么人?”
占凌身体一僵,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自己周围一片漆黑,身后就是茅房,并没有其它地方可以躲,正想着要不要再躲进茅房,肩膀却已经被人抓住,如被铁钳夹住一般疼痛,疼得她呲牙咧嘴,连连痛呼,“放手,放手,痛……痛啊!”
抓着她的手松了一些,头上那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像是凤翔宫里的人?”
“是啊是啊,我可是候爷最看重的人呢!”占凌忙不跌地点头,表达自己的立场,希望对方不要用那双像是看砧板上的肉的眼神看着他。
那人的手又松了一些,语气中还有些怀疑,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全在占凌的身上,转过头,看到刚才被他暂时制住的下级武官,不知何时已经自己挣脱逃跑了,气极之时,他回过头一把抓住想要称机逃跑的占凌,占凌的肩膀处再次传来透骨的疼痛,一声惨叫将黑夜渲染得更加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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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凌被拎到了嫪毐的面前,像是扔破碗似的直接被丢到了地上,她连爬带滚的在地上爬起来,然后看到坐在上面冷冷看着自己的嫪毐,连忙又跪下去。
“候爷,属下办事不利,让人跑了,当时他就在现场偷看!请候爷发落!”那人跪在嫪毐面前,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
嫪毐坐在上首无声地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半晌之后,他才开口,“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马上就下去!”占凌听到这话,如蒙特赦,连滚带爬地就要出嫪毐的房间,却听嫪毐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后面飘过来。
“本候说让你走了吗?”
脚下立马被冻僵住,占凌脖子像是长锈的螺丝一样,硬邦邦地转过来,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候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嫪毐没说话,冲着她咧嘴一笑,那一口白牙在占凌的眼里看来,就好像是锯齿一样可怕,吓得她身体瑟瑟发抖,而那个人这时已经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待门关上后,房间内一片安静,静得只听得到占凌的呼吸和心跳声,她趴在地上,看着嫪毐,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之前,他明明知道她是赢政派来的,可是却没有杀她,说是某人向他求的情,之前她还有些迷惑,但是自从见到嫪精之后,大概就猜也来是谁为她求的情,因为他与嫪毐,共同认识的人好像就只有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