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间,占凌只觉大脑一阵晕眩,还来不及细想什么,神志已然飘远,在闭上眼的一刹那,一滴不甘心的清泪顺着好的眼角滴落,正好落到了伸手接她倒下去身体的嫪精的手心上,水滴冰凉的感觉好像一滴火山炎浆一般灼痛了他的手心,他的手蓦地一握,以手臂拦住占凌倒下去身体,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嫪毐看着他的举动,眼中闪过意外,“你不杀她?”
“为什么要杀她?”嫪精微微扬起透眉,唇边漾起漫不经心的邪笑,朦胧宫灯下,显得妖媚得近乎残忍,“他可是你最后的筹码哦!”
嫪毐一怔,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不以为然,“你认为赢政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奴才的性命?”
“小小的奴才?你真只这么认为的?呵……那咱们拭目以待吧!”嫪精略一弯腰,轻晕倒的占凌抱到了怀中,转身离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侧过来对身后的嫪毐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什么都做不了!”语毕,人便悄然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占凌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底的是红纱飘渺的床幔,淡淡熟悉的异香飘入鼻间,让她在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无风自起的床幔外便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她的心跳突然加急,身体迅速的缩到了床角,“你……先冷静一下,我……”
“我很冷静哦,不冷静的好像是凌你哟!”嫪精的声音和床幔一样,轻飘飘的飘了进来,冰凉冰凉的,像是它爬过脖子一般。
占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鸡皮疙瘩占领,双手不自觉地抱住双肩,抖了几下,待等把鸡皮疙瘩都抖掉之后,她才颤着声音,带着几丝讨好的味道,说道,“好好好,我冷静,我冷静,嗯……现在我冷静得已经到零下三十二度了,您有什么话要说,尽管说,我洗耳恭听,您要我做什么,我尽力而为,死而后矣!”
她不想死,她要好好活着,如果她不珍惜自己,便是对不起那为了救自己而死的爸妈,努力教自己要活得快乐的奶奶了,所以,她无论怎么样都得活着,管他是以哪种形势,反正好死不如赖活着。
随着轻浅的笑声,嫪毐的人已然在眼前,他的手拂着床幔,妖美的脸展现着难得一见的纯粹笑容,美得有点空灵,让占凌一时间无法适应,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你还真诚实,实在是讨人喜欢呢!”他坐到了床沿,朝着占凌伸出苍白透明的手,纤细而无骨,看起来软软的,可是占凌知道,他就是用这样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面无表情地把公子礼的舌头割断,手脚筋挑断,那样血腥残忍的一面是她再也不想看到的,更不希望他的残忍用到自己的身上。
“诚实的小孩才会长健康快乐长大,我想好好长大,嘿嘿……”她缩在墙角,谄笑着一张脸,有点可笑,却又带着几分可爱,至少嫪精在这一刻有这样的感觉。
“嗯,我也很期待你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嫪精点点头,表示出他很期待的神情,让占凌的眸光瞬间发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老人家失望的,绝对会长成您满的快乐傻子,那种不会乱说话,还会逗您开心的傻子!”
“可是,我不喜欢傻子哎!”嫪精手轻敲着优美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占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您喜欢啥么样的小孩儿,我努力长成那样就是,您对我多期待一些哈!”身体猛地一扑,扑到床边嫪精的身边,两只爪子揪住他的衣袖,越来越圆亮的双眼冒着乞怜的泡泡,像是一只渴望胡萝卜的小白兔,带着几分水汪汪的可爱,嫪精的瞳孔突然缩了一下,手缓缓抚向那带着那满是谄媚狗腿的脸蛋儿,唇畔扬起浅浅一笑,透明的手指用力地一掐,占凌因疼痛揪起了眉头,却听到他滑溜溜地声音从上头飘来,“好吧,我会好好期待着,慢慢长大给我看吧!”
特赦令一下,占凌的身体猛地一松,软趴趴地摊到床上,貌似要化了似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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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之后占凌便再也没有出过那间飘着红纱床幔的房间,之后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概不知,不过从那晚的话中,她多少听出一点味道,嫪毐貌似有造反的意思,不过这点她倒不担心,反正最后赢的是赢政,不过……为什么她还有点不安?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心情绪是什么?
妹的,她纠结个什么劲儿啊?,什么时候轮到她担心那位伟大的人物,她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奉命玩个无间道,结果差点玩掉小命,这回小命暂时保住了,却还要担心接下来会不会因为任务没完成而被赢政降罪,还有功夫去担心他,真是因为这些天太闲了,才会有这么不正常的情绪。
而在占凌正因为这无关紧要的情绪纠结的时候,嫪毐已带着自己的亲兵攻入了咸阳,这一天,正是公元前238年四月的某一天,秦王赢政已经在前往雍都行加冠礼,而咸阳城一切事务则交给了相国吕不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