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白及已然戴上白绫,但根本没空跟田立凯置气,胸口的剧痛让他快喘不过气来,跌跌撞撞走向长廊,想赶紧坐下缓一缓。
老头见了,赶紧扶着他走。
珀玉诚不所欺,白及是死而复生了,但同样如她所言,死而复生是有严重的副作用的,白及的副作用就是眼睛畏光,并见不得任何红色的东西,只能一直戴着白绫生活,也彻底丧失了治病救人的能力。
眼睛一旦见了强光或见了红色的东西,心脏立马会疼痛难忍,简直比死还难受。
终于坐了下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
田立凯满眼冷漠,手执长剑对着白及,道:“你别跟我装疯卖傻!白及!”
“我水云笙不过废人一个,没工夫跟你装疯卖傻。”白及捂着阵阵剧痛的心脏,颇为难受地说。
“田立凯……”说话的是王斯然,他在一名妙龄女子的搀扶下走出房门,盯着田立凯,示意他收回剑。
田立凯见了,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剑收回剑鞘,然后走到王斯然旁边站着。
“师兄,你的人也太不懂事了吧!”老头气愤地说,对于田立凯的无礼仍耿耿于怀。
王斯然瞪着田立凯,示意他去给白及道歉。
田立凯满脸怨气,走到白及旁边,弯下腰拱手行礼,“方才是在下冒犯,抱歉。”
这时,院落半空飞来一群黑鸟,叽叽喳喳地叫嚣着。
所有人抬眼望去,脸上透着惊恐和慌张,躺在地上的人不禁失声尖叫,赶紧起身逃避。
白及并未抬眼,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丝得意。
鸩鸟扑扇着翅膀,直冲着田立凯而来。
田立凯见此,面不改色地赶紧拔出剑,趁鸩鸟还未靠近,一把长剑三两下就把那群鸩鸟解决了个干净。
身手不错!想着,白及只觉心口剧痛加重,耳中嗡嗡直响,眼前发黑,瞬间天旋地转,直接昏了过去。
待到再醒来的时候,白及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
床榻边站着田立凯。
白及自觉心口的疼痛好了许多,就坐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
“一日。”田立凯的语气很不友善,“那些鸩鸟是你召来的?”田立凯一脸气愤地质问。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白及说着,漫不经心地扣着手指甲,话语中带着挑衅,“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不用谢。”
田立凯一脸狐疑地看着白及,迈步缓缓向他靠近,“你得的是什么眼疾?怎会突然晕倒?王老给你诊了脉,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装病吧?”
“说不准。”
“随你怎么想,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你可以走了。”
田立凯盯着白及,半蹲下来,凑近白及,神情依旧带着戒备,“我就暂且认为你只是碰巧跟那个人长得相似。”
白及听得出田立凯的话里带着警告。
田立凯随后直立起来,微微转身,道:“跟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三年前的那个人。”
白及心骤然一紧,表面努力装作事不关己。
“三年前,那人畏罪自杀,我受命调查他身份泄露背后的真相,原是敌国盘踞于大瀚的一个邪教组织所策划,无论是他的死,还是他朋友的死,都是他人一手策划。”
听了田立凯的话,白及感到很难以置信,随后一想,这一切在当年徐来找上他的时候,他不是早就料到了吗?但他所料只是谣言一事是有人刻意为之,没想到,连徐来的死也是有人设计好的。
这让白及突然想起应绪最后找上他,是奉了皇命来取他白及的命。
在无人之境待久了,白及以为自己放下那些是非就可以置身事外,看来有些人最终还是不肯放过他,田立凯说是敌国的计谋,可谁又知道大瀚皇帝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白及背对着田立凯继续装睡。
“你……”见白及仍无动于衷,田立凯感到很气恼,“算我看错你了!”话落,愤然离去。
田立凯离开后,白及缓缓坐了起来,眉头紧锁,开始沉思起来。
结束沉思,白及果断下了床,走出房间。
院中支起了简陋的帐篷,里面待着那些因消灭鸩鸟而受伤的人。
天下着小雨,雨水轻轻地飘在地上,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积起了水洼,倒映出灰暗的砖瓦和花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