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昝带领十万骑兵一直沿北前行,行进了千余里,才追上应绪带领的三万大军。
此时,双方大军正在混战。
漫天硝烟将白昼染成黑夜,战场遍布铁骑的嘶鸣,半空中盘旋着乌泱泱的鸩鸟,随时可闻它们充满戾气的叫声。
见此,白及赶紧停下马,给一直停在他腰间的鸩鸟喂下养料,然后将它放飞。
白及的鸩鸟飞至半空,立马和先前的鸩鸟混作一团,随着白及一起来的鸩鸟随之加入混战。
片刻,半空中就陆陆续续掉下许多鸩鸟。
东旗见大瀚援军已到,果断选择撤退。
白及在慌不择路的东旗大军中寻找着陆斜的身影,奈何天昏地暗,硝烟影响了他的视线,远远看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本以为应绪会带军继续追,没想到大军竟突然高呼“胜利了”,个个高举长矛,为东旗的逃跑而欢呼雀跃。
“不继续追吗?怎么突然就胜利了?”白及对旁边的隐雀表达自己的困惑。
隐雀依旧一脸严肃,道:“此地乃东旗王庭。”
白及瞳孔一震,惊愕地说不出话来,然后看着欢呼雀跃的大军。
一片狼藉的战场之下,是广袤无垠的绿洲,周围山脉绵延。
回到青永边城,白及也不着急去寻应绪,让成修帮忙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然后淡定地睡觉。
待白及醒来后,一士兵跑来通知一直守在房间门口的雷丸,让白及去见应绪。
雷丸进房间把此事告知给白及。
白及淡定地翻了个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慌,去告诉那士兵,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想来是对军营的清汤寡水水土不服。”
雷丸无多言,转身出门,把白及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士兵。
士兵离开后,不久,就又回来了。
白及赶紧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听门外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然后门开了。
白及赶紧拿过纱笠放在脸上,躺平装睡。
“阿枯姑娘,骠骑将军有请。”成修说。
白及故作有气无力地说:“恕小女子身体不适,无法起身。”
“那就得罪了。”成修颇为抱歉地说,当即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去。
白及不安地睁眼看了下,那些士兵直接上前来将她架起来。
白及赶紧将纱笠戴好,然后任他们架着,毕竟演戏就得演到底。
进到应绪房间,白及四处偷瞄了一下。
士兵将白及带到应绪跟前。
只见坐在床榻边的应绪,光着上半身,旁边站着一名男子,正在给应绪包扎伤口。
应绪盯着白及,眼中透着质疑,“阿枯姑娘是何处身体不适?”
白及跪坐下来,向应绪行了一礼,“小女子见过骠骑将军。”
雷丸也跪下来,向应绪行了一礼,“禁军统领雷丸见过骠骑将军。”
“回骠骑将军的话,小女子只是对军营伙食有些不习惯罢了,军营果真不是我这种女子能待的地方,想讨点肉食,都会被骂娇气。”白及说得极其楚楚可怜。
“何人如此无礼?”
白及欲言又止,掩面微泣,“罢了,公孙校尉好歹是征战沙场的大英雄,受他教诲也是阿枯的荣幸,将军您可别因为这点小事而怪罪他。”
“他不过一个延误战机的校尉,而你可帮了骠骑将军不少,他给点清汤寡水就把我们打发了,着实有些过分。”雷丸趁机添油加醋。
“雷丸。”白及颇带责备地呵责,“或许这就是军营规矩,你不懂就不要多言。”
“本将军的应家军向来奖罚分明,阿枯姑娘此次有功,本将军不会忘,自然有过之人也不会忘。”正好此时伤口包扎好了,应绪站起来,缓缓走到白及面前,“只是本将军有一事不解。”
“何事?”
“本将军并未收到朝廷通知,会有你们二人前来。你究竟是何人?”应绪居高临下地盯着白及。
“在下雷丸,骠骑将军你又不是没见过。”
“将军若是怀疑,大可放我俩离开。”白及略微负气地说。
“本将军没问你。”应绪盯了一眼雷丸,转而睥睨着白及,“百草枯,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女子受王斯然王前辈所托。”白及紧张地攥紧衣角说,“我百草枯是什么人重要吗?”
听到白及是受王斯然所托,应绪微微惊愕了一下,然后再次瞧着白及,“取下纱笠。”
白及不由心中一惊,故作镇定道:“还是别了吧,阿枯面容丑陋,恐污了将军的眼。”
“流血千里的场面本将军早已见惯,怎会怕你皮相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