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及一想到应绪身边多了个贴身医官,就莫名有些生气,还拖着他,不让他走,就更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就想报复一下应绪。
随后,白及盯着应绪的披风,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白及去找成修,要了一支碳笔。
回到伤兵营的路上,白及看到公孙昝在牧羊。
让一个堂堂校尉牧羊,看着像惩罚,但算惩罚吗?白及有些不解气。
待应绪的衣物晒干后,白及主动揽下收衣服的活,将应绪的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好,然后给应绪送去。
连续观察了几天,白及早已掌握了应绪练兵的时间,就算着时间送去。
经洪声通报,白及顺利进入应绪的房间。
将应绪的衣物放在桌上后,白及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将军这是准备去练兵?”
应绪清冷地轻“嗯”一声,手不停地穿戴铠甲。
见此,白及赶紧上前,“我帮您。”说着,手就伸过去帮应绪穿戴。
应绪没有拒绝,眼中透着对白及为何如此顺从的不解。
白及未动声色,乖乖地给应绪穿戴好铠甲,然后拿来“精心”洗过的披风给应绪披上。
“你不恨雷丸吗?”应绪突然问,为何会问“恨”,那是因为在他眼里,白及向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系披风的手微顿了一下,白及抬眼看着应绪,恍惚间,当年那个少年已然高出他好长一节,身体骨骼也宽阔了许多。
白及何曾没有恨过,恨雷丸的冤枉,恨雷丸的自以为是。
“恨什么?恨他说了实话?”白及不想否认雷丸当年安插在他身上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平静地给应绪系好披风,然后退开。
“本将军不信。”应绪说。
也对,换作是白及也不会相信自己不会恨。
“本将军不信你是他口中的那种人。”应绪紧盯着白及,“从来就没有信过。”
原来应绪说的“不信”是这个意思,白及顿时愣在了原地,对于他的这种坚定,心里有些很不是滋味,只能埋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应绪问道。
白及转动着眼珠子,缓缓踱了两步,嘴角充满戏谑,“这个嘛……渡劫未成功,阎王爷大发慈悲,收了我全世界的光,让我还阳。”
“你还是这样,嘴里没一句实话。”应绪有些不悦,“本将军要听的是实话。”
“你真的要听实话?”白及突然变得正经,很多事憋在心里太久了,是真的很难受。
应绪认真地看着他,双手紧张地攥紧,等待着白及接下来的话。
“我其实……”
“将军……”洪声突然闯进来,打断白及的话,在看到白及和应绪后,微微愣了愣,然后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回避。
“出去!”应绪对洪声命令道。
“不用。”白及说,话落,就走出房间。
洪声正想着白及行动不便,正欲上前搀扶,随即看到白及步履平稳的样子,不禁觉得讶异,然后走到应绪面前,道:“原来阿枯姑娘……哦不,公子,不是瞎子啊!”
应绪不悦地瞧了眼洪声,没理会洪声的话,径直离开房间。
洪声站在原地,一脸懵,纳闷自己是不是哪儿说错话了。
被罚牧了几天羊的公孙昝,来到操练场地,满脸郁闷,列阵操练的士兵无一人敢去招惹他。
应绪在队伍前面盯着士兵操练。
队伍中,洪声在不断巡视。
公孙昝走到应绪旁边,故作恭敬地行了一礼,“骠骑将军。”
应绪轻“嗯”了一声,“过几日,公孙将军就会抵达这里,别让你父亲失望。”
“知道了。”公孙昝说。
“你去靶场那边盯着。”话音刚落,应绪转身走向士兵队伍。
公孙昝无意间瞧见了应绪的披风,感到有些不对劲,便走了过去。
应绪见公孙昝追了过来,不禁感到疑惑。
公孙昝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应绪,然后侧过上半身,挑起应绪的披风瞧了瞧,忍不住调侃:“知道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不用表达得这么明显吧。”说着,努力在憋笑。
应绪在公孙昝的示意下,这才发现披风的不对劲,马上解下披风瞧了瞧。
上面黑色的剪影,一副阴阳八卦春风图映入眼帘。
应绪环顾四周,士兵的眼神告诉他,他们其实看得很清楚,只是不敢说出来。
洪声见到这里的动静,走了过来,看着应绪张开的披风,虎躯一震,“这是……什么……”光看着就让人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