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冉懂其中逻辑,也知道如何规避,甚至为了迎接那个男人,艾冉做过无数努力。
她活着,便意味着他当年那场祭天仪式失败了,他知道以后,必然会杀进坂圠森林。
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她岂会不知?
可即便有未雨绸缪的意识,并为止付出诸多努力,做足准备,都及不上身边的人釜底抽薪。
“你的结论,可真是有趣,什么叫我醒不醒,结果都一样,那你还不如直接无赖一些,就说那是你要的结果不就好了。”
虽然无赖,但至少合乎逻辑。
就在一个勇猛强壮的士兵,在上战场前被夺走了武器,无论他如何奋力肉搏,也终究是个‘输’字。
不光如此,最后还要被人说,说战争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他战斗力弱,不够勇敢。
她艾冉,不就是这个倒霉的士兵吗?
“女儿我不指望你找,战争我也不怨你没能及时制止,你也可以只注重结果,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作为起因之一,你就不能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这种毫无人性的话。”
“……”
淅沉下目光。
是啊,准确地说,艾冉不是牧纣的敌人,她只是牧纣的活祭品,不足以牧纣发起对石城的侵略。
那张战争的恨意,来自他这个不被认可的混血子。
“你走了还能再回来,我非常感激,作为前夫,确实已经仁至义尽了,但坂圠森林也是你的家啊,我只是建了一座城而已,城里住着的兽民,可大多是你蛇兽族的族人。”
艾冉仰起头,泪水涣散了目光,让她看不清跟前的雄性,但记忆却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
“请你不要站得那么高,觉得是你恩赐了我什么,我们只是在做各自想要做的事而已,现在你更没有理由限制我的自由,曾经的关系,不足以捆绑两个互相独立,且心根本不在一起的人!”
“两个心根本不在一起的人……”
淅重复了一遍,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情跌落万丈深渊。
所以她还是那个她。
结合不需要理由,随性即可,当初遇到的不是他,她也会那么做,就连繁衍后代都在她的考虑范围。
什么都是随性的。
只有统治欲才是她唯一在意的,并为巩固手里的权利,张口就拿“感情”和“义气”说事,自己却根本没有感情。
“是啊,根本不连心的两个人,关系断了就断了,为什么你还要执意捆绑,还美其名曰为了我好?”
再要强的女人,也会有口是心非的时候,“所以放我走!女儿的事,也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找!”
说到底,还是他三番五次向着另一只雌性的迷惑行为,让艾冉始终跨不出复合的脚步。
“淅,你这又何苦,艾冉想要自由,你就给她自由吧,强扭的瓜,始终是不甜的,你已经尽力了。”
艾冉闻声转头,只见杼匀正迈步进门。
呵呵,这算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吗?
“既然事情已被艾冉知道了,那定是隐瞒不下去的,而且越是坚持,越适得其反。”
僵局被这忽然出现的第三者直接打破。
她还句句说在重点,毫不唐突。
杼匀劝说的同时,向着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深表不值,继而又转身面向艾冉,道,“艾冉,你也别怪淅,他确确实实是为了你好,怕你接受不了,才不愿你知道真相。”
艾冉侧过头,不愿理会。
猫哭耗子假慈悲。
或许更多的不满,还是对这条蛇的,是啊,他又开始沉默了,这比被杼匀怼更为郁闷。
而此时的杼匀,表情和锦系殿时截然不同,很显然,她又恢复到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模样。
果然艾冉最会的,就只是造势。
她登门嘚瑟,吓得杼匀差点交出筹码,没想到就是个烟雾弹,她打从心里就没想真的留在这里。
看来这儿女情长,终是她艾冉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