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董不未之后，张破门在回家的路上哼起小曲。

    “仙儿，今天想吃点什么？”

    “人肉。”

    “这玩笑可开不得。”

    书中仙再未说话，似乎正在忙。

    张破门其实也想知道书中仙平时不理他的时候都在干什么，神话中这些精怪神仙都有日行千里的本事，对它们来说，可能从北边到那边只需眨眼功夫，想干什么干什么。

    张破门仔细一想，突然觉得书中仙和那魂瓶里的鬼其实有些相似之处，都没有实体，都附着于器物之上，都以人身为寄托，只是相对而言，仙家的手段还没有鬼那么激进。

    不过话又说回来，仙家做事不分好坏善恶，对书中仙来说，自己有用时有用，无用时无用，按照它的尿性，张破门估计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这家伙培养出感情来。

    “规矩规矩，做什么事事都要规矩，没有自己的想法怎么成？”

    张破门摇摇头，不打算再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到他回到家中，何亦儿已经做好饭等他很久了。

    “这么晚才回来，你下班比我下的都晚。”

    “今天罕见的来了个客人，帮他处理了一些事情。”

    何亦儿点点头，并没多问，她其实不喜欢张破门从事这份工作，张破门看得出来。

    毕竟这不是个讨喜的行当，且张破门又不能将自己真实的工作和目的说出来，再退一步说，请神人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职业，无论如何，都得和那些超越人们认知范畴的东西打交道，其实和上战场打仗没啥区别，指不定哪天人就没了。

    两人在餐桌上聊了很久，何亦儿目前刚刚入职，传媒公司还并不打算委托重要的采访任务给她，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也对此事颇为不满，张破门先前在学校的时候并未察觉何亦儿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面对女友的烦恼，张破门只得暂且宽慰，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得慢慢来。

    晚上，何亦儿罕见的提出要和张破门睡在一起，搞的他异常紧张。

    两人虽然同居，却也只过了一个礼拜，亲密的接触除了接吻和拥抱之外再无其他，平时睡觉时也颇为注意。

    此时两人钻进同一个被窝，面面相觑，何亦儿少不了些许羞涩，但张破门反倒是不紧张了。

    看着何亦儿微微发红的脸，张破门深吸一口气，这个动作让他整个鼻子里都是何亦儿身上好闻的香气。

    他不知道那是体香，还是她洗过澡之后沐浴露的味道，但只要闻到，他就觉得异常安心。

    “要不要，试试那个？”

    张破门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神迷离。

    年少时能让他喜欢的人不多，但现在，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这一个。

    他轻吻她的额头，说了一句平日里以他性格特别难以启齿的话，这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我爱你。”

    “我也是。”

    张破门一把抱住何亦儿，一夜声响不绝。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张破门是扶着墙走的。

    他平时行走的这条路上没有什么人，偶尔会有几个大爷大吼着跑步，说是锻炼肺活量，张破门不知道是否有作用，但大爷显然非常高兴。

    以前父亲曾和他说过，年轻人不能有暮气，但此刻的张破门，确实更喜欢和这些老头子们打交道，尝过人生百般滋味，年老时才方能显现其成熟。

    今天因为昨日的云雨，张破门起的要比平时晚一些，思来想去，他决定在面前绕个路，从客运站那边走一遭，这样会更近一些。

    就在他路过客运站时，无意间的一眼，却让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