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国似乎听懂了,艰难的举起一只手。
他手指有些肿胀,颤颤巍巍的指向夏桑的肚子。
夏桑愣了下,低头看向自己:“因为我?”
夏振国费了老大力气,终于把手伸过去,拿走了夏桑搁在肚子前面的半块橘子。
夏桑:“……”
看他砸吧着嘴吃的汁水都流到下巴上,忍不住又气又好笑,上前抽了张纸:“这橘子糖分太高,大晚上的,吃半个算了。不然刘阿姨知道又要骂我。”
给老爸擦完嘴,刚要上楼洗澡,就发现刘阿姨不知何时站在厨房门口,一直看着他们。
夏桑赶忙举手投降:“是他自己拿的,我本来剥给自己吃的。”
刘阿姨伸手点了下她脑门:“你跟你爸真是一点没变。”
一句话,突然把夏桑带回八年前,她在学校接了个电话,刘阿姨打的,说公司破产了,要申报债权。
她不信,翘了课跑去公司,就看见爸爸在股东的逼迫下,当场发病,昏迷倒下。
夏振国进了ICU,可那些股东还不放过她,在医院走廊上围着她,说她是夏董事长的唯一继承人,今年已经成年,有权替夏董事长做出决定。
她什么也不懂,平日里一张张慈眉善目喊着她“小桑儿”的叔叔伯伯,忽然化身地狱厉鬼,逼着她签这个,签那个,是蒋令栢出面带走了她。
蒋令柏是公司第二大股东,跟夏振国称兄道弟,逢年过节两家经常来往,夏桑亲昵的唤他的独子蒋哥哥,蒋令柏还开玩笑要给两家订娃娃亲。
那段时间全靠蒋令柏张罗着,完成了公司的破产清盘,帮她把房子和车子都抵押出去。
夏振国的住院病房也全是他安排。
夏桑无条件的相信他,偶尔刘阿姨也说,不能事事依赖别人,她得学着独立。
可太难了。
她从来没独立过,从小到大夏振国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公司入不敷出有两年了,她从不知道,还在开着跑车四处张扬。连爸爸早就患有高血压,随时有中风危险,她也不知道。
她花钱如流水,从没有攒钱的习惯,夏振国的医药费,一开始还是刘阿姨垫付的。
她站在ICU外,看着戴着氧气罩的夏振国,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她走出医院,决定担起属于自己的重任。
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公司,收拾那堆烂摊子。
蒋令柏说,会帮她,他们是一条船上的。
她深信不疑。
一堆堆文件,白纸黑字,起初她还会仔细的看清每一行条款,后来实在太多了,就是翻翻抬头,再看看落款,大笔一挥,搞定。
谁也不知道,她签过的几百份文件里,蒋令柏每次会偷偷夹带一两张私货。
最后,庞大的公司债务被转嫁到了夏桑个人头上。
法院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看着一张张白纸黑字,自己亲手签下的名字,两眼一黑。
那是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她茫然的走进车流,日光昏眩,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刘阿姨打来电话,说爸爸醒了,但是智商蜕化,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变得颠三倒四话都说不清楚。
夏桑听着电话里的哭声,竟然松了口气。
起码,爸爸不会责怪她了。
她什么忙也帮不上,反而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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