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就是入宫来的刺客，是香嫔先要设计杀我，那些刺客也是她的人，我……是那个男人帮了我，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萧齐然扫了眼自己袖子上的手指，白皙骨瘦的玉指昨夜捏着被角时无意透出几分乖顺，此刻却是经络分明，明显带着恨意。

    “……你总是不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是你自己害了她，记住这个声音，夏檀儿，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萧齐然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下颌，一语落下，小乔的惨叫蓦然冲破雨幕，传了过来。

    “啊！不要、啊！不要打了……娘娘，娘娘救我、啊！”

    雨地中，小乔被人按住了手脚，太监毫不留情地挥动木杖，夏檀儿身体一震，疯狂地挣扎起来。

    “你们干什么？她还有伤！她会死的混蛋！”夏檀儿双眼发红，扭头去看那雨幕中的情形。

    凤栖宫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却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徐德带着人无情地施刑，却像是没有一只眼看见那在地面流淌的鲜血。

    罪恶在雨水中蔓延，小乔的痛呼锥心刺耳，夏檀儿惊痛地伸长了手，却离她是那般遥不可及。

    “萧齐然、萧齐然！她会死的！你让他们住手，让他们住手，住手！”悲凉而愤怒的情绪包围了全身，夏檀儿的四肢百骸都觉得无力了起来。

    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样的时空？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就因为是皇帝，就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人了吗？

    杖刑阵阵，小乔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夏檀儿红了眼睛，一直不曾露出软弱一面的她，终于流下了眼泪。

    “你根本不相信我，又何必来问我！”夏檀儿猛地抓住他的衣服，“我说了我不认识不知道！谁他妈知道那是谁？我根他毫无关系你听懂了吗？听懂了吗混蛋！你放开她啊……”

    泪水夺眶而出，夏檀儿身体无力地软了下去，却又被一只手接住，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萧齐然无声无息地凝视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

    被刺杀、被掌掴都不愿意哭，除了发怒就是挑衅，现在只为了一个丫头，一个野男人，就这么轻易的示弱了？

    拦着细腰的手臂越收越紧，萧齐然神色越见狠戾，无来由的失望让他握紧了拳头。

    夏檀儿慌张地去看小乔，全然没有注意到萧齐然的目光，她后悔了，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倔强和不服输，她强硬地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受。

    像是被全世界欺压着无力反抗，她引以为傲的医术算什么东西？跟这封建制度下的皇权至上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活了二十多年，她所有的人生、三观让她无法忍受这里的一切不自由和欺辱。

    可是，错的是她啊，跟小乔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个丫头，只是听主子的话而已啊。

    “你放了她吧，”夏檀儿通红了眼，用额头用力撞了两下萧齐然的肩膀，“这不关她的事啊，你是皇帝，不能草菅人命的，求你了，求你……”

    小乔的叫声越来越小了，再过片刻，就要坚持不住了啊。

    萧齐然终于等到她的示弱，但却没有想象中的满意和欢喜，反而有点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