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更为恭谨，“回皇上，是凤栖宫那边的事。”

    凤栖宫那里的风吹草动都是萧齐然必将知道的东西，只是徐德也不知道萧齐然那么闹一场后，皇帝复杂的反映到底是什么意思，因此几次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这要是厌弃皇后了，但前一天才又亲嘴又表白。这要不是讨厌皇后，把人家的侍女都打得快死了又算怎么回事？

    而且啊，皇帝本来是为伊兰姗的事情暴怒，在凤栖宫的时候却好像根本不是为了这个原因闹起来的，而是为了个和皇后有所牵扯的男人……

    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吃醋吧？

    徐德讳莫如深，面无表情地听萧齐然凉凉道：“皇后又作什么妖了？”

    “回皇上，”徐德讪笑，“皇后娘娘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凤栖宫里照顾小乔姑娘，能吃能睡，只是昨晚……昨晚捡了一夜的梧桐叶。”

    萧齐然脚步一顿，冷酷地回头，心情甚是不爽，“大晚上不睡觉捡梧桐叶？她疯了吗？就不怕风寒？”

    徐德头放得更低，心道您都跟她互殴了，还怕什么风寒啊，口中却说是：“今儿天快亮的时候倒是歇息去了，听暗卫来报，皇后娘娘脸上的心情似乎比昨日好了一些。”

    “……”萧齐然冷哼，“朕管她心情如何！”

    徐德：“……”那您让人事无巨细地禀报是什么意思？

    萧齐然不耐地皱眉，往前快速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瞪他，“还有呢？凤栖宫里就只发生了这一件事，暗卫的眼睛都是长在脚底的吗？”

    徐德有苦难言，忙又继续道：“皇后娘娘还用了一碗鱼片粥，叫人从御药房拿了些草药，太医验过了，都是些治疗外伤和祛疤的药材，并无异常。”

    萧齐然皱眉，“她身上的伤很重？”他明明记得那天自己是屡屡退让，反而被砸中了好几下才对，到现在大腿上还带着淤青呢。

    徐德默了一下，道：“皇上，您忘了小乔姑娘。”那可是被您亲自踢坏肋骨的。

    萧齐然嘴角一抽，“……哦。”

    徐德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无他，就是想看看现在萧齐然的神情，却看到一张苦闷烦恼的俊脸，修眉挺鼻都像是笼罩着一层阴影，带着些许从未见过的情绪，就像是……心虚。

    徐德惊骇地低下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的皇帝好像变了，不再像过去那么冷硬残酷、乖戾易怒了，虽是仍旧喜怒无常，但居然还知道心虚了！

    奇怪，真真儿是奇怪，徐德心里升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微妙想发，这该不会是皇后打出来的吧？

    萧齐然全然没有发现徐德脸上的古怪，他站在御花园中的花石子路旁，幽深的目光里映着一盆因为风吹雨打而显得病恹恹的秋菊，脸色有些难看。

    “……太医没有去给皇后看过吗？”

    徐德头也不抬，“回皇上，太医去是去了，但皇后不让人近身，就连小乔姑娘身上的伤也是她自己伺候着上药、清洗，说是、说……”

    “说什么？”萧齐然压了压火气，“怎么，怕朕给她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