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回。

    各怀心思，沉默一会，姜荫开口，“说不上来，可能是喜欢他保护我的感觉，但也可能只是喜欢被人保护的过程。”

    说完，姜荫又不自觉想起刚才在医院走廊，贺闻朝那几句异常扎中她心的话。

    话说的很难听，很讽刺。

    但更让人觉得羞辱的是，他说对了，姜荫无法拒绝，更加无法解释。

    姜荫忙着思索这些事，完全忘记想为什么金沅要问她这些话。

    晚上还有夜班，姜荫看了眼时间，觉得自己要走了。

    但还没走几步，姜荫就被金沅叫住。

    “姜荫！”

    她回头，阳光刺眼。

    “他不值得你喜欢。”

    看着她，金沅神情异常严肃。

    姜荫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和自己说这些，皱眉深思的时间，他向自己走。

    停在她不远处，金沅接着道，“爱别人的同时，要先学会爱自己。”

    金沅说这话的时候，嘴边没有那种惯常的笑容，神色严肃，眉头轻蹙。

    也是姜荫平常很难见到的表情。

    “今天你是来拿身体检查报告的吧？”

    姜荫点头。

    “管你的护士和我说过你的情况，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有进行治疗。”金沅眉头深拧。

    “嗯。”

    “虽然作为医生，我需要对病人身体负责，但其实我也无法坚决干扰病人的意志。”金沅又朝她走几步，“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真的觉得你和我初次见面时很不一样，我希望你能真的，好好的，发自内心的爱自己的身体。”

    “姜荫，得癌并不可怕，它也并不一定就是绝症……”

    金沅又说了很多，但现在姜荫的脑子很乱，她听不进去，也不想再听，下意识躲开金沅想要拍她肩的手。

    金沅没有料到她的动作，手放空，他很明显顿了下。

    “对不起，金医生，我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是很想讨论这些事。”

    金沅又默默叹了声气，“算了，你再好好考虑清楚吧，医院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求生的病患。”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还有我。”

    “嗯。”姜荫始终垂着脑袋，目光放在地上，“谢谢金医生。”

    **一连几天，姜荫都没有被人指名点姓的点过。

    以前的贺闻朝，亦或是傅云川，全都没有再单独点过姜荫。

    化妆间里的气氛又变了，似乎是知道属于姜荫的时代过去了，先前那些墙头草现在又调转了方向。

    虽然姜荫也不在乎讨厌自己的队伍里多有一个人，但姜荫尤其厌恶那些人的嚼舌根。

    夜场开始营业的时候，姜荫就坐在化妆间自己的位置上。

    原本为了抱她大腿而拥挤在她周边的人，眼下都没了身影。

    刘敏资的风头又起来了，撺掇着身边的人又开始孤立姜荫，对她冷言冷语。

    似乎是觉得平时姜荫就好脾气，今后也会如此。

    但出乎意料，一群女人照样在旁边该说说，该笑笑的时候，姜荫火了。

    她突然起身，面前化妆台上的化妆品顺势倒了很多，瓶瓶罐罐砸在桌面，很响的一声，震得人心尖颤。

    “都他妈说够了没有？！”姜荫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吼了一句。

    那伙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今天的姜荫脾气那么爆。

    最快回过神的刘敏资也立马起身，对着姜荫就是一顿骂。

    因为先前就撕破过脸，刘敏资面对姜荫的时候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端着副架子，一脸刁钻的泼妇样，什么刻薄尖酸她就骂什么，最后觉得骂的不过瘾，扯之想过来动手。

    事情的平息，是最后刘姐过来了，带头闹事的每个人罚半个月的工资。

    罚完工资，还是要照样干活，姜荫走出化妆间的时候，迎面碰上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贺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