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女儿克你，所以你才生不出来男孩吗？你不是说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所以早早就让刘燕去夜场那种大染缸工作吗？让她把所有工作的工资全都上交，但仍旧剥夺她买书的权利的不还是你！”

    姜荫盯着妇人，往前走了几步。

    说话的同时，姜荫也略显激动的不自觉握紧双拳。

    “你敢说，这些都不是你吗？”

    妇人看着姜荫，没有任何动作，面目呆滞，情不自禁瞪大双眼有些惊恐的看着姜荫。

    “你现在还敢保证，还敢拍着胸脯说你和刘燕的死无关吗？！”

    姜荫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说到这件事时她会这么愤怒，像是那种感同身受一样。

    情绪完全失控了，完全超出自己可控的范围。

    这些情绪的异常，还有动作的异样，都是姜荫原本没有想到的。

    说不清楚心里那种感同身受到底是什么。

    可能都是被父母抛弃吧。

    只不过她和刘燕选择的处理方式却是截然不同的。

    刘燕选择了最为痛快的方式，也是最直接干净的——一死百了。

    但姜荫不同，她选择了一种最困难，也最坚强的方式——和这狗蛋的世界死磕。

    她一直在坚持，虽然也说不清楚，这样坚持会有什么结果，她似乎也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下去会有什么结果，说不明白，但她就是这样毫无缘由的坚持了这么久。

    一晃眼，居然这么多年了。

    这么想着，姜荫忽然抽了抽嘴角。

    她自以为的笑竟然比哭还难看。

    姜荫本以为没有人会注意，但不料这个笑容却还是被人看到了。

    廖文。

    不知不觉先前的站位变化了，姜荫往前走，现在已经变成和廖文同一排了。

    廖文就站在她旁边的位置，以至于看见姜荫脸上这个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廖文原先也对于姜荫这样的失控有些惊讶，但看见她侧脸勾起的嘴角时又瞬间明白。

    姜荫这个笑容太讽刺了。

    刘燕的父亲也沉默了，但也没像先前一样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旁人。

    姜荫知道他怎么想的。

    男人原本以为姜荫是要告诉他一个关于刘燕的死不一样的说法，但没想到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想必刚才姜荫说的话，男人先前就想到了。

    只不过可能是出于不敢相信，一直欺骗自己的缘由，男人一直不敢这么确信。

    但如果刘燕的轻生当真是因为这个家，还有这个家里所谓的这些“家人”的话，那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刘燕死的杀人凶手。

    这么想着，姜荫看着刘燕父亲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从原本的满是同情，变成了眼下有些呼之欲出的凌厉和锋芒。

    但姜荫说的这些话，妇人估计也想到了，因为下一秒妇人已然从怔忡里完全回神，又恢复刚才一脸愤怒的样子。

    姜荫猝不及防就被妇人抓住衣领。

    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和一个每天下地干活的妇人相比。

    妇人拽住她的衣领，使劲摇晃着她，嘴里嚷嚷着说姜荫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