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姜荫甚至都忘记说话了,站在化妆镜前好半天没有反应。
就连化妆间门口走进来找茬的刘敏资,她也没有看见。
姜荫没想到男人居然会自杀。
她盯着镜子,发现密闭的化妆间上,镜子竟爬满了水雾。
她恍惚中,竟从满是水雾的镜面隐约看见了刘燕父亲风烛残年的脸。
可怪就怪在,刘燕的父亲都没有活到风烛残年的岁数,哪来的风烛残年。
姜荫吓了一跳。
也是因此,她终才想起在医院那晚,男人在她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种什么因结的什么果。”
“所以现在应该是要结果了。”
姜荫想起,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不明所以,遂特意转头看了他一眼。
当时,刘燕的父亲盯着窗外,窗帘没拉,窗外很黑,灯光疏疏。
刘燕父亲盯着一片虚空的时候,嘴角竟有笑容。
姜荫当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现在想起来,原来他那句话、那一幕,就已经注定了后来的惨剧。
原来如此。
姜荫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
“姜荫!姜荫!你聋了?!我跟你说话呢!”
身后,姜荫不知道被谁推了下,姜荫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往前倒,她重重撞在化妆柜上,桌上东西再次洒了满地。
推她的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力道会这么大。
姜荫回头,身后的人却是刘敏资。
刘敏资皱眉,似乎也有些想不到自己力气这么大,她双眼无辜又怔忡的盯了自己的手好一会,随后她下定主意,是姜荫在碰瓷。
一旦想到这,刘敏资脸上那副恶人相就又出来了。
姜荫反应很快,用双手撑在桌上,以至于逃过摔倒在地的命运。
她回过神,猛地转头看向来人。
姜荫呵斥道,“你有病?”
刘敏资不满意姜荫的态度,又一心认定姜荫是故意装的,是碰瓷,遂脸上更是没有什么好表情,她张口就讽道,“姜荫!你挺会装啊!我轻轻推你一下,你就倒了?你怎么不干脆在地上趴着?!”
刘敏资一回来就找姜荫茬,姜荫平时不想和她计较,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脾气上来了。
她豁然转身看着刘敏资,皱眉,眼神不善,反呛道,“你没病,你没病来推我?果然,疯狗一犯病,谁也拦不住。”
姜荫说话就是有这种本事,平平无奇的语调,但偏偏每一个字吐出来都能让人恨得咬牙。
可能就是这样,所以刘敏资格外讨厌姜荫。
刘敏资就烦她这副一脸高高在上,不与世争的模样。
与其这么说,应该是说刘敏资很讨厌姜荫骨子里那一种高傲,像一种花,永远不低头的那种,就算开在悬崖峭壁上也高傲的很。
这种东西叫作气质,是一个人与生俱来,骨子里的东西。
这种东西刘敏资没有,所以她眼红。
“姜荫!你敢骂我!”刘敏资冲着就要过来打她。
姜荫后退一步,刚好刘敏资被其他人拦着,挥舞的手因此没能打到姜荫。
“你说我骂你?可刚刚我说的那番话,你从里面听出一个你‘刘敏资’三个大字其中之一了吗?”姜荫站在不远处,双手环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盯着她,“你说我骂你,我骂的明明是疯狗。”
“姜荫!我要杀了你!”
刘敏资作势又冲了上来,但手还没碰到姜荫的脸就又被别人拉着。
姜荫看着她,勾起嘴角笑的讽刺。
眼前闹作一团,姜荫视线越过面前这堆人,往后看,正好看见化妆室门口一晃而过的身影。
黑色的西服外套。
姜荫以为是贺闻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