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棉棒沾湿双氧水，打算给姜荫脖颈上红痕破皮的地方消毒，然而他抬眼看去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又顿住。

    金沅看见姜荫的姿势，继而神色、动作，眼珠都顿了顿，下意识眼睛焦点不知道该聚集在哪。

    姜荫却始终盯着他，她说，“你这突然没了动作，会让我怀疑自己有狐臭。”

    “不是。”金沅摇头，但眼神还是下意识躲避，茫然的像是只无头苍蝇。

    “你自己来？”金沅把棉棒递给姜荫，但她没接，视线从沾湿的棉棒上移至金沅脸上，她说，“我看不到。”

    其中意思很明了，金沅了然，随即也没再说话。

    他尽量心无旁骛给姜荫的伤口上药，为了迁就他，姜荫微微扬头，但两人视线还是难免交集。

    姜荫倒是波澜不惊、毫无触动，反倒只有金沅一个人不自在。

    两人各有所思。

    沉默一会，姜荫突然开口说，“你今天很奇怪。”

    金沅还专心致志盯着姜荫脖子上的伤口，目不转睛回，“哪怪？”

    “你今天居然没有问我，我这伤口是哪来的。”

    姜荫的视线刚好盯着金沅的额头，他一抬头，猝不及防，两人的目光就会撞上，金沅顿了下。

    “我猜的。”他回。

    “猜？”姜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你本事挺大。”

    金沅没说话，但面色又是一变。

    姜荫接着问，“那你猜到了没？”

    金沅没说话了，底气也不足，目光闪躲。

    姜荫冷笑一声，“所以你是早就知道。”

    他还是没吭声，但也没否认。

    “你怎么知道的？贺闻朝告诉你的？”

    闻言，金沅再次抬眼，四目相对，他总算知道姜荫今天的阴阳怪气是为什么了。

    姜荫又问，“他人呢？”

    见金沅还是没说话，也没打算全盘托出的样子，姜荫往后移，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长。

    她盯着又问了一遍，“我问你，贺闻朝人呢？！”

    不自觉音量放大，姜荫眉头微蹙，目不转睛盯着金沅，一股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气势。

    金沅头一次见到姜荫这么情绪波动的时候，他愣了下，但又后知后觉知道她这种一点不做作的姿态并非为了自己，想到这，他避开姜荫直视的目光，又有些落寞地垂下脑袋。

    姜荫此刻急于问出一个答案，并不在乎金沅此刻情绪的转换，仍旧不肯罢休。

    几乎同样的话，她又重复一遍，只不过相比上一次，她语调稍稍平复。

    “贺闻朝到底在哪？”

    金沅也退开，两人之间的沙发可以再容下一个人。

    他抬头盯着姜荫，灯光的光亮打在他眼睛里，像有光。

    “你就不能消停点？你脖子都这样了。”金沅脾气也上头了，说话的时候还是没有按捺住。

    金沅本意是想让她多关注自己的身体，但眼下姜荫脾气上来了，骨子里那股执拗劲也越发熬人。

    闻言，她冷笑，接着道，“所以我在前线卖命，而他躲在后头一语不发？还是说他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合作就是假的，他就是想让我替他卖命，最后再像个废棋一样扔掉？”

    “不是，不是这样的。”金沅也忍不住加大音量，“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不了解他的性格，但他一定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胆小鬼。”

    “不是胆小鬼？那他现在躲在哪？为什么一个电话不接？装死？”

    “不是，他没有躲，也不是像你想的在骗你！”

    “那他做什么了？！”

    “你发给他的短信他看到了！”金沅突然吼了声，一瞬间，姜荫忽然哑口，她蹙眉。

    金沅接着道，“成老板那手下就是贺闻朝派人去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