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朝看见她站在门口迟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随意拎在手里甩了甩。

    姜荫没看见，但她听见贺闻朝手里那串钥匙叮当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了，遂转头看去，贺闻朝见她转过来看见后，才慢悠悠把钥匙重新揣回兜里。

    姜荫关上门，往他那走。

    贺闻朝手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丢了，眼下两手空空，但手又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于是干脆也随着钥匙一并揣在裤兜里。

    贺闻朝在原地等着，姜荫朝他走。

    他注意到姜荫身上的衣服，觉得她大冬天就穿着这么不合时宜的一身出来了，遂微微皱眉。

    “你在医院帮了我？”赶在贺闻朝开口前，姜荫先问出口。

    姜荫以为这样，就能免掉贺闻朝很多无用的废话，但不料这人在这方面异常有原则，“怎么穿那么少？”

    “你先回答我。”姜荫回，“我先问的。”

    闻言，贺闻朝没有说话，下颚微微扬着，一副“我才是原则”的模样。

    但没想到姜荫另辟蹊径的本事挺高。

    “贺闻朝。”姜荫盯着他，眼睛里调笑意味很浓，“你在关心我？”

    贺闻朝没想到姜荫会这么问，愣了下，随后皱眉，依旧还是没有张口。

    他这一系列表情的变化都和姜荫猜想的一模一样，遂姜荫又笑了下。

    “贺闻朝，你喜欢我。”

    语气笃定又自信，姜荫脸上的笑容自此便没有收敛过。

    闻言，贺闻朝的目光还是如她所料的停顿一下，整张脸的样子还是维持着先前那副默不作声的表情。

    但姜荫看透贺闻朝这个人了，他面无表情并非面无表情，总会有些不经意发现的变化，就比如此刻的眼神。

    贺闻朝随之勾起嘴角，笑的很不经意，很讽刺，“谁给你的自信？”

    两人的站位不远不近，但此刻姜荫盯着贺闻朝，又往前挪了一步。

    大跨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减。

    贺闻朝此时才觉得姜荫似乎变了些。

    “觉得我变了？”姜荫又说了句。

    贺闻朝显然一顿。

    他的闭口不言，姜荫终究还是介意的。

    她眉头轻蹙，神色微敛，“那我问你，苏楠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贺闻朝这一次回的挺快。

    姜荫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说谎的痕迹。

    “那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你不接？金沅说你迫不得已，所以你究竟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

    姜荫盯着他，贺闻朝也没有眼神躲避，但仅此而已，姜荫还是没等来任何回复。

    “现在装哑巴了？”她冷笑，转移话题，“贺闻朝，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人很怪。”

    他皱眉。

    “这年头都流行做好事不留名？”姜荫笑了下，“你是有英雄情节？不希望别人感激你，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然后要回报你，以身相许？”

    她思路转换太快，贺闻朝没有跟上，皱着眉一脸不爽。

    “做了那么多，我全都不知道，是打算凑齐给我来个大礼包？”

    闻言，他眉头渐缓，说，“我不是为你。”

    姜荫点头，自嘲地笑笑，“也是，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完，她又忽地抬眼盯着贺闻朝，“贺闻朝，祝愿你，一直能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你自己。”

    “你就这么逃避下去吧，能逃多久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