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牙关紧咬，下颚紧绷，太阳穴蠢蠢欲动的青筋却又将他的想法完全暴露。

    “姜荫，现在你还能胡诌出什么鬼话？”他笑。

    枪口上抬，对准姜荫。

    李伯在他身后，忍不住出声喊他。

    “编不出来了。”姜荫白着脸，虚弱地弯了弯唇角。

    “你到底是什么人？条子？”

    “我这种人怎么配得上那么高尚的职业。”姜荫又笑，“你不是把我调查的很清楚？我就是姜志南的女儿。”

    他皱眉，“为你父亲报仇来的？”

    “多亏你还记得他。”

    “所以才和条子合作？”

    “你还挺聪明。”

    “你在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他发狠地咬着后牙，每一个字说的异常用力，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是不是他妈就觉得我舍不得一枪崩了你。”

    姜荫出奇的平静，盯着漆黑的枪口。

    傅云川就恨她这种无欲无求，以烂为烂的样子。

    他舔着后槽牙，“不说话？那就去死。”

    “嗯。”

    傅云川拧眉，握着手枪的手用力到颤抖，他整张脸扭曲，眼底红的像血，但偏偏放在扳机的手指却僵硬不动。

    “傅云川，口口声声说着要杀我，那就做点实际行动出来，别敢说不敢做。”

    “你别激我。”

    “九爷……”李伯再次出声。

    李伯后半句话还哽在喉口，一声枪声伴随着他话音同时砸在耳膜上。

    那一枪擦着姜荫头发边过去的，打中她后头的沙发。

    旁观的人还在怔忡，又一枪“砰”的从眼前快速经过。

    姜荫眯眼，还没从众人的惊呼声中回过神，子弹就擦着她的裤腿过去。

    这一次没能幸免，就算没有正中她的小腿，但皮肉伤还是难免的。

    烟灰色的裤管被鲜红浸润。

    她垂头盯着，倒吸一口冷气。

    第三枪。

    众人都惊讶到说不出话，就连李伯那一瞬间也觉得傅云川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但枪响，众人再次怔忡，就连姜荫也是。

    子弹打中头顶天花板。

    傅云川盯她，手缓缓落下。

    “姜荫，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朝她走，“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让你活着，让你尝尝生不如死到底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