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你应该是谁?我只知道,你不应该是谁?”
“哦?那,我不应该是谁?”
“至少,你不应该是你此刻看起来的那个样子。”
“是吗?”
熟悉的眉眼扬起一抹陌生的冷冽笑意,微抬的嘴角不带半丝温度。那双深沉如海、高木子自认无法拥有的幽深双眸里,同样是冰冷的淡漠。
“你既然不愿做自己,那我替你去做,又有何不可?”
“你替我?”
“对啊!我替你去那个浑浊恶臭的世间游戏,而你,就替我留在这清净无垢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做一棵树。如何?“
“什么?”
“分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又何必一再询问,浪费口水?你只说,你是选择死去,还是选择替我留下?”
“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高木子自认从来都是一个既怂且菜的菜鸟人类。要头脑没头脑,要能力没能力,家世背景、学识心计,几乎说得上是要啥没啥的一代失败者佼佼代言人。
平时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高木子从来都是秉持着能忍则忍,不能忍则躲的心态。这一次,她破天荒的生出了一股侠士的豪迈来。
不是简简单单的意识里的自我意淫、自我满足。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放手一搏的豪情和孤注一掷。
“哟!倒是将你逼出了几分血性来!”
言语间的嘲弄根本不用猜就听得明明白白。
“你忘了,你是如何躲在阴影里抱着自己痛哭到不能自已的了?你忘了,那些个不停想要伤害自己的日日夜夜,那些失眠焦虑的时时刻刻,那些痛恨你自己、厌恶你自己的分分秒秒了?既然你那么不喜欢这个自己,让给我,又有什么不好?”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哈哈哈哈~~听不懂?”
长长的水袖被那个银白色的‘高木子’甩得阵阵生风,一阵阵嘲弄的讥笑和叽叽咕咕听不太甚清楚的耳语声自那银色照耀不到的黑暗中似真似假的传进耳畔:
‘这什么人啊?人家在这里要跳楼,要死要活的,她在这里干嘛呢?’
‘这个女人疯了吧?天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疯子呢!哇哦,要赶紧记录下来发到网上去,点击量说不定能破万呢!标题写什么好呢?嗯,等我回去好好想想!’
‘她是曾经经历过什么刺激或者创伤吧?还是童年阴影?看着样子受伤不浅!等下等她冷静下来了,最好和她要个联系电话。说不定能通过她的故事写一个有流量的故事呢!到时候,一夜爆红就不是梦了!’
‘我去,都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了,你到底跳还是不跳啊?’
‘跳啊,有种你倒是跳啊?’
‘这种人就喜欢拿自己的命博关注求同情,都是套路。不值得同情’
‘我靠,这年头是个人就说自己是抑郁症,无聊。’
一个个模糊不清的音符像是一个个刻着恶毒诅咒的符咒咒语,急速窜进高木子的耳朵,呲溜一声溜进了身体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