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急切的呼唤着什么，高木子听不太清。只觉得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道道窜动不清的人影，一个个青面獠牙，双手掐腰，气势十足的对她说着什么，可声音太多，她不能一一听清。只依稀的听到什么：废物，顽固，自私，愚蠢这些类似的词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木然的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高木子却并不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眼前只余下一阵什么也看不到的白光，再无其他。甚至连心跳声，似乎都已经停了。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可是，我爸爸妈妈都不在这里，我跟着我爷爷奶奶生活。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告诉他们？求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哎……算了，这件事情，我就替你保密好了。但是，记着，没有下次……”

    “老师，对不起，这次的考试费，可能需要再等等。我，暂时没有钱……”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不想在最想依赖的朋友面前没了颜面。对不起，是我不对。”

    “对不起，这个东西可以先赊账吗？我，等我爸妈回来了，我就有钱还你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拖欠你的。”

    “你好，我，我实在坚持不住了，能不能麻烦你借我口水喝？我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好难受……”

    “二姑，我走丢了，在火车站找不到路了。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在周围找了好几个小时了，我找不到路了。”

    “您好，我的脚崴了，比较严重，实在没办法把这两箱行李搬下楼梯，您能帮忙找个人帮我一下吗？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说那么蠢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哔，哔，哔，哔，尖锐的鸣响刺入耳膜，是鼓胀炸裂的疼。

    “坏了，药物剂量好像有点下多了。”

    哔，哔，哔，哔。声音闷闷的，像是从深海里听到的沉闷的水流声，隐隐的，似有若无。

    “你说，分明已经死了，为什么大脑却还能那么活跃？”

    “也许，是因为不甘心吧！”

    “不甘心？不甘心那还死什么？”

    “正是因为死了，所以才会那么不甘心啊。”

    奇怪的声音像是一道远远窜过天际的无声闪电，只见着个似有似无的形状，很快便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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