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王府的半路上,赫连璟的副将晟睿赶来,说骥北大营粮草失火。赫连璟连忙跳下马车,带着晟睿向北方而去。
绿芜与小乔返回兰陵王府,一进流鸢馆的大门,就看到气势汹汹的翠微公主。
愤怒与嫉妒烧红了翠微公主的眼睛,她柳眉高挑,语调又尖又细,格外刺耳,怒骂一声:“贱人!”说完就吩咐身侧的心月:“去,把药给她端过去!”
“药?”绿芜拧眉,冷声问:“公主,绿芜无病无灾,何须喝药?”
翠微公主火药味十足:“当然是不能使你有孕的药了!本宫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低贱的女人怀上璟哥哥的骨肉!”说完,她给心月与朝云使个眼色:“不喝的话就给本宫灌!”
小乔眼见局面危机,她护主心切,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公主饶了我家夫人吧!公主饶了我家夫人吧!”
绿芜使劲往起拉小乔,尖叫:“小乔,快起来!你又没有做错!”
翠微公主显然是有备而来,心月和朝云从袖中抽出两条白绫,凶神恶煞地走上前,嘴角挑起一丝狞笑:“绿夫人,得罪了!”
绿芜脚受伤,跑又跑不得,脑中飞快转动,思索应对之策。先在心中把赫连璟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丫的半夜跑去与姜青芜约会,让老娘替她喝堕胎药!真是没了天理了!
眼见朝云和心月走近了。绿芜嘿嘿一笑,说:“你们怎知昨夜王爷与我在一起?”
“姜绿芜,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思诡诈!探子回报,你分明昨晚与璟哥哥共处一室!”提起这件事,翠微公主气得咬牙切齿。
“哦,原来公主派人跟踪王爷!”绿芜的关注点与翠微公主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若是让王爷知道公主派人时时刻刻跟踪他……”
果然,一搬出赫连璟,翠微公主立刻吓得脸色发白,狠狠威胁:“姜绿芜,你若是敢去璟哥哥耳边聒噪!本宫就把你杀了投到井里喂鱼!”
“我不怕死!”绿芜一梗脖子,说得干脆,冷笑一声:“公主不如试试看!”
“你……”翠微公主拿绿芜这副死皮不要脸的样子没办法,气得双目圆睁,使劲咬了咬牙,气鼓鼓地说:“姜绿芜,你给本宫等着!”
说完,气呼呼地带着心月与朝云走了。
翠微公主一走,小乔的身体虚脱般瘫软在地上。
她磕头太快,额头上破了皮,血色殷出来。
绿芜连忙将她扶起来,感念她为自己所做:“你这丫头,我自有办法,何苦让你冲在前头!”
小乔泪颜楚楚:“奴婢只怕那药若是入了夫人腹中,导致夫人此后不能生育!奴婢受苦事小,若是果真如此,可算是奴婢的罪过!”
绿芜心中感动,攥紧了小乔的手:“傻丫头,我有那么傻吗?自是死也不会喝的!快起来吧!我帮你把伤口冰敷一下。”
翠微公主气冲冲地离了流鸢馆,愤怒如一团火焰在她胸口爆炸。她站在王府花园中的青枫桥上,气急败坏:“姜绿芜这个贱人简直比陆琬晚更可恨!”
闻言,旁边的心月和朝云想起陆琬晚的惨状,仍不住心头发憷。
翠微公主想了一会儿,伸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玉瓶子,交给心月,说:“今晚让如意馆中的小厨房做几个爽口小菜,你记得将这药下在酒里。”又转头吩咐朝云:“你一会儿就去府门口盯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劝璟哥哥今晚来如意馆用膳!”
两个丫鬟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奴婢知晓了!”
虽然不知翠微公主又有什么新的计划,不过两个丫鬟却深知翠微公主手段之残忍。故从不敢忤逆她的命令。
午后,一场秋雨至。雨后府中处处新绿,翠绿欲滴,令人心旷神怡。
绿芜最怕闷,脚受伤,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便觉得闷。小乔拗不过她,只得扶了她出门。主仆二人随意在王府中乱逛,才发现兰陵王府竟然如此之大,简直如迷宫。
不知走了多久,绿芜看到不远有一处宁静幽然的院落。门前栽植着一排碧绿潇妃竹,竹间点缀着芙蓉与墨菊。
“这地方不错!”两人走近了,看院落上有牌匾,书“濯樱”二字。推门而入,满院馨香,院内遍植五色芙蓉与紫叶樱。内中亭廊宛转,岸芷汀兰,小池落亭,简直是一处极静怡悠然的所在。
绿芜有些渴,说:“咱们进去讨杯水喝!”
然而,两人进了门,有些惊讶。屋内陈设整洁,明显却是长久无人居住。家具样式较为老旧,主卧内挂着女子的衣衫,不过看样式已过时了。梳妆台前摆放着鎏金妆匣,里面装着样式老旧的朱钗翠花。
绿芜皱眉,觉得这屋子透着一股古怪。
恰好,小乔的声音从书房传了过来:“夫人,夫人,您快来看啊!这画像上的女子和您好像啊!”
绿芜走进书房,看到墙壁上悬挂着一幅“仕女逗莺图”。画上女子的容貌果然与自己有七分相像。沉花梨木桌上文房四宝摆的整整齐齐,一本翻开的《西厢记》被风吹得翻动。
仿佛,女主人刚刚离开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