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懒懒地躺在波斯白毛毯上,面前摆放着一整套精致的茶器,乳白色的奶酪散发出香甜的气味。
翠微公主坐在下首,看到太子妃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语气又酸又涩:“小孩子长得真快,还没有几天功夫,嫂嫂的肚子就大起来了!”
太子妃看向跪在翠微公主旁边的紫鸳,笑说:“听说紫鸳也怀上了身孕?快过来,让本宫瞧瞧,几个月了?”
紫鸳走上前,她一袭紫衣,风姿绰约,纤细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半跪在太子妃的面前,恭敬地回答:“回娘娘,两个月了。”
太子妃将素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按压了两下,又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说:“过不了几天,紫鸳的肚子也会显出来的!”
“托娘娘的福气。”紫鸳笑得温婉。
翠微公主在一旁看两个孕妇满脸都是将为人母的喜悦与温柔,气得眼睛冒火。她遵从太子妃的话将紫鸳献给赫连璟,本意是让她分夺姜绿芜的宠爱,谁料到紫鸳一进门便怀上了身孕,在王府的地位立刻扶摇直上,不仅夺了姜绿芜的风头,更是让她黯然失色。
翠微公主心中烦闷,借口气短,领着心月去了殿外。
翠微公主一离开,太子妃脸上温柔和善的神色立刻敛去,紫鸳身体一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四肢伏地。
太子妃端起桌上的奶酪,幽幽饮了一口,语气冰冷:“你可是明白腹中孩儿的重要性。”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定然让你陪葬!”说这句话的时候,太子妃以长指攫住紫鸳的下颌,她的眼神中散发出嗜血的冰冷:“你给本宫老实点!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王府中做了什么幺蛾子!”
闻言,紫鸳浑身发抖,连连求饶:“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对娘娘的一片赤忱之心,日月可鉴!”
“明白最好!若是不明白,本宫也会教你明白!”太子妃冷笑一声,随后放开了紫鸳。
她身体一软,狼狈地趴伏在大殿上。
“若是想保住你的父母兄弟,就不要生出别的心思!”太子妃又懒懒地倚回软垫上,她从袖中抛出一个碧玺玉瓶:“这是御医给本宫开的安胎药。”
紫鸳收在袖中,连忙磕头谢恩:“谢娘娘!”
“好好生下那孩子,那孩子就是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了!”太子妃掩嘴嬉笑,她的容貌极美,然而,在紫鸳看来,却美得带着几分妖娆狠毒。一想到太子妃狠毒的计划,她即刻害怕地浑身发抖,然而事情已经走到现在的地步,她退无可退,只能向前。
“谢娘娘恩典。”紫鸳抖着身体谢恩,然而,却不敢再次看向太子妃的眼睛。
回程的路上。
紫鸳与翠微公主同坐一轿。车马起,翠微公主忽然倾身向前,一个耳光甩到紫鸳的脸上。
紫鸳身体不稳,捂着脸跪在轿中。
“贱人!”翠微公主又气又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宫早该料到那姜青芜是一条毒蛇,她能给本宫出什么好主意!将你这样一个狐狸精放到府中,简直是愚蠢!”说完,她给心月使个眼色。
心月从笼屉中端出一碗汤药,笑得诡异:“紫夫人,这是公主赏你的!快点趁热喝了吧!”
紫鸳直觉那是一碗打胎药,她捂着肚子后退,抱住翠微公主的腿大声哀求:“公主,公主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到她的脸上,翠微公主的眉间带着骇人的阴鸷:“小贱人!要怪就怪你肚中的杂种!你怎么配生下璟哥哥的孩子!”说完,她一把从心月手中夺过药碗,捏住紫鸳的脖子,心月与朝云在后辅助,强迫紫鸳张口嘴巴,紫鸳拼命的挣扎,奈何怎么敌得过两个丫鬟的力气。
翠微公主冷笑一声,将碗中的药汁尽数灌入了紫鸳的喉腔。
雪荔宫。
太子妃依旧躺在软榻上,纤指摆弄着桌子上一盆造型优美的腊梅。
一个侍从轻手轻脚地进来,跪在地上,嗓音里带着阉人特有的尖细:“娘娘,探子回报,亲眼看到公主将汤药灌入了紫鸳的口中。”
太子妃用金丝小剪将腊梅多余的枝条剪掉:“干得不错,下去领赏!”
“谢娘娘!”侍从磕头,退出了大殿。
太子妃望了望轩窗外的天,下弦月正挂在夜空中,算算时辰,是该那药发作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