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璟蹙眉:爸,妈?这是什么称呼?莹莹是谁?他不由用另一只手覆在绿芜的额头上,手心立刻被她身上超高的温度熨烫。
情况还是很糟!这只畜生!赫连璟恨恨得想着,一手握紧了绿芜的手,低声说:“不要怕!你会没事的!”
昏迷中的绿芜仿佛听到了他的话,纠结的眉心竟然有些舒展,也不再频频说胡话,仿佛只是安然睡去了一样。
很快,马车就回到了兰陵王府。马车从后门而入,赫连璟亲自将绿芜抱回了流鸢阁,随后晟睿立刻去请张春桥大夫。
张大夫来后,细心帮绿芜诊治,不过脸上却出现惋惜与纠结的表情。
赫连璟读不懂张大夫的表情,立刻问:“张大夫,她怎么样?”
张大夫摸着胡须摇头:“王爷,恕老夫无能。夫人这伤,已及心脉,怕是无力回天了!”
赫连璟素来冷静,泰山崩于前而不乱,而此刻,眸中竟然出现慌乱的神色:“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张大夫医术精湛,在王府中服侍多年,深得赫连璟信任。他沉吟了一会儿,对赫连璟说:“王爷,老夫实在是医术浅薄,若真想治疗夫人,不如去请一请江南神医卜算子!”
“去哪里找?本王立刻派人去!”
张大夫摇摇头:“卜算子医术高超,却居无定所,喜欢云游。夫人这伤拖不得,就算找到卜算子,怕也迟了!”
“不管怎样,本王定要找一找!张大夫,你先给绿芜开些止血的药,本王立刻派人去找!”赫连璟神色严肃:“务必多给夫人争取些治疗时间!”
张大夫点点头,又说:“王爷,卜算子此人性情古怪,很是难测。据说他最喜为布衣百姓治病,很是不喜与豪门贵胄打交道。您可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啊!”
赫连璟凝重地点点头:“本王知道了!”
众人散去之后,赫连璟坐到绿芜的床边,看她脸色潮红,如一朵盛开的红蔷薇,格外娇艳。他知晓此时她的身体正如火烧般炙烤。
他凝视着她的脸,听到她时而说几句醉话:“爸爸,妈妈!莹莹听话,莹莹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泪珠从她的眼中流出来,浸湿了枕边。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揩去她颊畔的泪滴。他看着她的脸,那张与琬晚如此相似的脸。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那神采飞扬的眸子,明眸善睐,散发着琉璃般动人的光彩。
他不得不承认,她与琬晚是不同的。琬晚温柔似水,一双清眸,总是如水般温婉持重,而她活泼好动,一双灵动的眼眸,总滴溜溜乱转,仿佛在盘算与思索。
第一次,赫连璟扪心自问,他将她留在身边,只是自私地想留住琬晚的一点影子吗?
可是,紫鸳明明不是更像吗?他却为什么对紫鸳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她的面容从不会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一点印象?
赫连璟心中猛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的脑子与心拒绝再深入的思考。他不能对不起琬晚!是的,他曾发誓,此生只爱琬晚一人!
“这是哪里?”绿芜忽然睁开眼睛,目光无神地凝视着帐
赫连璟立刻回答:“这是流鸢阁啊!”
“流鸢阁?”绿芜喃喃重复:“我不是在教室里听英语听力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流鸢阁是哪里啊?”
赫连璟连忙将手覆在绿芜的额头上,手心立刻被烫得闪了一下:“不会把脑子烧坏了吧?”
绿芜看了他一眼,又问:“你是谁啊?”
“我?”赫连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我是赫连璟!”
“赫连璟是谁?”绿芜迷蒙着一双眼睛:“我不认识啊!”
赫连璟的头上跃起一条黑线:脑子显然烧坏了!他转头呼唤守在门外的丫鬟:“去叫张大夫。”
丫鬟答应一声,连忙去叫张春桥。
等到赫连璟转头,才发现绿芜又昏迷了过去。他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觉得她这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比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可爱多了。
雪荔宫。
太子妃站在一处假山旁,看到流水从假山上淙淙而下,池中游鱼尾如彩扇,追逐着向池中心游来。
她从袖中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冷笑一声,然后将那颗药丸吞入腹中。
须臾,宫女们慌乱的声音在宫殿内回响:“不好了!太子妃娘娘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