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芜凤眸一眯,冷光顿现,声音甜美,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绿芜,你我同为姐妹,也只有用你的血才能救阿姐腹中的孩子!你放心,等他平安出生长大后,阿姐一定会告诉他有位小姨救过他的命!”
闻言,绿芜笑得更加灿烂。她身体有伤,脸色还很虚弱,然而,粲然一笑,却映衬得那妩媚的眉眼如春晓之花般动人:“能救小外甥一命,是绿芜的福气!好了,废话少说,开始放血吧!”
姜青芜立刻向侍从们使个眼色。她的眸色中不由流露出胜利者的狂热。
一个宫女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漆金圆盘,上面盛着一只金碗和一柄闪闪发亮的赤金匕首。
宫女跪在绿芜的面前,高举手中的圆盘。
绿芜缓缓捡起盘中的匕首,然后撩开宽袖,露出洁白的皓腕。她侧头,狠狠一划,立刻,鲜红的血从腕部流出。
她疼得咬紧牙关,却坚持将手腕放在空碗的上方,看鲜血从自己体内一滴一滴落入碗中。
随着血液越流越多,绿芜感觉头晕目眩。她身体本就有伤,加上失血过多,自然更加难受,一碗血滴尽,她竟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宫女立刻把那碗鲜血奉到了姜青芜的面前。
绿芜抬头,面色雪白,却依旧那么美,如一朵在寒风中绽放的樱花。
姜青芜最恨她的模样,凭什么她就可以嫁给她最爱的阿璟?只是因为这张与陆琬晚相似的脸吗?她缓缓端起宫女奉来的鲜血,低头啜饮了一口。
立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她五脏六腑间穿梭,但是她却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姜绿芜,我对你的恨,就是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绿芜眼看着姜青芜一口一口喝尽自己的鲜血。
东镜以血补为最佳的疗养方法,常有贵族喝奴隶的血用以养生,因此,眼看着太子妃喝干了一碗鲜血,众人也不觉意外。
须臾,姜青芜忽觉腹中绞痛,如用一柄铁棍在她腹中乱搅。她立刻睁开眼睛,咬牙切齿:“你……你……给本宫喝了什么?”同时,痛得在榻上打滚。
宫女们惊慌失措,连忙奔出殿去请御医。
绿芜绝美一笑:“阿姐,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是我的血啊!”
姜青芜用手掐着脖子,双脚乱蹬:“不对……有毒……有毒!”
青柳连忙叫人将绿芜抓起来,同时攥住姜青芜的手,着急地安慰:“娘娘,娘娘,您再坚持一下,御医大人很快就到了!”
几个侍卫牢牢缚住了绿芜的手腕,强迫她双腿前屈下跪。绿芜朝榻上大叫一声:“阿姐,若你抓了我,可不会有人为你解毒了!”
姜青芜怎么也没料到,绿芜竟然狠到给自己下毒,任凭毒液流入自己的血液。她痛得眼前发黑,模模糊糊听到绿芜的话,连忙抓住青柳的手腕,她清晰地感受到腹中胎儿因为毒液而剧烈地滚动。
孩子!她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
姜青芜闭着眼睛,用尽全部力气,指甲嵌入青柳的手腕中,她猛然睁开眼睛,牙关上下打颤,恨恨地盯着绿芜的眼睛:“把……解药……解药……给我!”
“那阿姐还喝我的血吗?”绿芜巧笑倩兮,天真娇媚宛如赤子。
姜青芜不甘地闭上眼睛,艰难地摇了摇头。
“好!”绿芜伸出胳膊,将一个瓶子抛到姜青芜的榻上。青柳连忙接了,从瓶子中倒出几粒药丸,立刻喂到姜青芜的口中。
绿芜继续笑着说:“我知道阿姐心狠手辣,怕你解了毒还不放过我。说实话,这瓶子里的药还不是真正的解药,只不过可以暂缓你体内毒性的发作。你现在立刻放我出宫,我就把真正的解药留给你!”
姜青芜没料到绿芜的心思如此诡诈,同时也将她的心理揣摩得如此准确。但是,她身体中毒,有求于她,奈何不得,只能挥挥手,示意青柳放她离开。
青柳无奈,只能呼唤宫人们开殿门。
绿芜警惕,缓慢向殿外走去,待走到殿门口,方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地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赫连璟一直等在殿外,看到她出来,立刻快步上前。
之前,绿芜以自身作引服毒,毒性早在体发作。她所服之毒名为“桃夭”,此毒毒性极强,服毒之人不仅不会面相青黄,反而更加洁白粉嫩,如盛开桃花般娇嫩,中毒越深,面容越美,因此,谓之“桃夭”。
在雪荔宫时,绿芜一直强撑精神,此刻,出了雪荔宫,竟是身体一软,顿时软软地晕倒在赫连璟的怀中。
赫连璟一惊,惊呼:“阿芜!阿芜!”
然而,眼见着绿芜闭着眼睛,面色如桃花般灿然,美得妖娆,他心中一窒,慌不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