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红昭愿
“哎！阿璟，难得今日在这里碰到你啊！”欢快的男声传来，却是宁国公次子孙子凝。
孙子凝面容俊朗，轩朗帅气，身穿一套合体的靛蓝锦袍，袍角上滚着精致的翠竹兰草，好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在众多皇亲国戚同辈的男儿中，赫连璟与孙子凝的脾气最投缘，两人的关系最交好，常常结伴出游，或评论世事、或纵马驰骋。
孙子凝嬉笑一声，满脸不正经，一只胳膊搂上他的脖子：“难得你舍得下府中的小美妾啊！快来，快来，我今日得了父王的一坛好酒，订了探春阁的水晶鸭，正愁找不到人共饮呢！你来得可正是时候呢！”
赫连璟不好拂他的兴致，爽朗一笑：“好啊！就是不知你得了宁国公的什么好酒？”
“金陵春！”孙子凝一脸得意洋洋。
金陵春名满天下，入口甘甜，浓香馥郁，满口留香。此酒酿法独特，每十年才能出产一坛，物以稀为贵，在整个京都都是有市无价。
“好小子！果然有你的！”赫连璟忍不住用手撞了他一拳：“怪不得宁国公老骂你是个纨绔子弟呢！就喜欢喝酒游玩，心思全不在宁国府中！”
孙子凝嘻嘻一笑：“哎呀！好不容易脱离父王的掌控，在这里还要忍受你的碎碎念！灯红酒绿、倚红偎翠才是本侯爷想要的生活！什么天下大义、保卫和平，这些大事就交给你们这些大英雄吧！”
两人一边说一边勾肩搭背地向探春阁内走去。赫连璟虽与孙子凝说话，目光却在阁楼内迅速逡巡，意图寻找绿芜的身影，等他发现大厅开放式的客位上不见绿芜与司雪衣的身影，心中忍不住妒火窜起。
孙子凝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径自说得热闹。
在美女侍婢的指引下进入雅间西江月，两人斯文落座。两个侍婢跪在榻下为两人烹茶，不一会儿，茶香氤氲，浮落满阁。
孙子凝招呼侍婢上菜，两人正闲聊，忽听一声娇脆宛若黄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孙侯爷、璟王爷，好久不见了！”
闻言，孙子凝爽朗一笑：“我说怎么暗香袭来，引人陶醉，原来是苏姑娘到了！”
他话语刚落，一张如花似玉的娇容出现在阁内，苏筱雨人如其名，带着雨露滋润的玲珑剔透。她身穿一套鹅黄衫裙，衣衫上绣着大朵蔷薇，美目流盼，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十指纤纤，如水葱，纤长秀美。
陆琬晚善弹琵琶，她离开之后，赫连璟醉酒探春阁，听苏筱雨的琵琶以慰相思。然而，却给苏筱雨造成了错觉，错以为赫连璟对她有意。终有一日苏筱雨羞答答地对他表明了心中之意，赫连璟断然拒绝，自那之后，赫连璟便再也未踏入探春阁。
“奴家给两位贵人见礼了！”苏筱雨盈盈下拜，一段蜂腰楚楚。
“快起来，快起来！”孙子凝满脸带笑，亲自弯腰将苏筱雨扶起来：“谁不知道现今苏姑娘是探春阁中的名角，多少公子王侯抛掷千金想听姑娘一曲而不得！就是不知今日我与璟王爷可有福分听姑娘一展歌喉？”
“是侯爷抬举奴家！”苏筱雨话是对孙子凝说，目光却时时从赫连璟的身上飘过。
而赫连璟却径自低头握着杯子喝茶，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苏筱雨的存在。若不是想继续打探绿芜在阁中的哪间雅间，他早抽身离去。
一抹失望从苏筱雨的美眸中掠过，然而，她依旧抱着琵琶坐在两人对面，纤指轻拨，即刻，美妙的音符从她指间飘散而出，苏筱雨轻展歌喉：“手中雕刻生花，刀锋千转蜿蜒成画， 盛名功德塔，是桥畔某处人家 ，眉目刚烈拟作妆嫁……”
很快，她的歌声就飘到了隔壁的枕上阁。
绿芜与司雪衣主仆三人坐于其中，筱雨婉转悦耳的歌声传来，司雪衣忍不住称赞：“这女子的歌声真美，在我南枫我还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歌曲！”
绿芜一边用筷子吃醉仙鸭一边想起上一次自己与赫连璟来探春阁，饭吃到一半一个美貌的歌姬忽然进来弹曲唱歌，她直觉地对阁楼唱歌的歌姬生出反感，忍不住冷言讽刺：“唱得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卖唱的歌姬！”
闻言，司雪衣轻摇折扇，笑说：“听绿夫人的语气怎么充满了牢骚的意味？你与这歌姬素未蒙面，又不知她高矮胖瘦，为何沦落到此卖艺，何苦出言讽刺？”
绿芜觉得司雪衣的话也有道理，是自己小心眼了，她“呵呵”笑了几声，转了话题：“这醉仙鸭果然名不虚传，真好吃啊！”
司雪衣听她转了话题便也不再提前。
“司公子，你们此次来京都是干什么？”绿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