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心不狠，站不稳
兰陵府。
春暖香浓，绿芜正坐在院中烧制一个梅心瓶，云澜进来，说：“夫人，府外有位司公子求见。”
“司公子？”绿芜拧眉，忽而满面笑容，连手上的泥迹都来不及洗，站起来就向外走。
“夫人，洗手啊！您的手还脏着呢！”云澜在后喊叫，连忙进屋端了一盆水出来向她追去。
府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辕是年代久远的红木，一看车主便是富贵却不张扬之人。垂挂在车身上的金丝雀门帘被风掀起，露出一张俊秀隽朗的脸。
“司雪衣！”绿芜兴冲冲地从府内跑出来，身后跟着一路追来气喘吁吁的云澜。
司雪衣用手中洞箫挑起门帘，满面含笑，让人如沐春风：“绿夫人，冒昧来访，不知可否打扰夫人与王爷？”
“怎么会呢！”绿芜笑笑：“上次蹭了你的饭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冒昧来访，是发现京都中有一家极考究隐秘的瓷器铺。司某不才，虽喜爱瓷器却只懂皮毛，不如夫人鞭辟入里。不知可否邀夫人一起去铺中看看，麻烦夫人帮我选几件瓷器，以便回国作为送亲朋的礼物。”司雪衣的语调如徐徐春水，缓缓流动，让人听来如沐春风，浑身舒畅。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司公子太客气了！”绿芜笑弯了眼睛，如月牙般可爱。
墨初跳下车，帮绿芜摆好上车的凳子，绿芜抓着马鞍就要上车，云澜在后拽了拽她的裙裾，小声说：“夫人，夫人……王爷嘱咐过您不能乱跑的！”
绿芜侧头，笑言：“王爷也认识司公子的！若是王爷回府找我，你只说是与司公子外出办事很快就回来。”
云澜拦不住她，只能点点头，无奈松了手：“夫人早去早回。”
绿芜上了车，墨初一扬马鞭，马车走远，云澜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总觉得眼皮不由自主乱跳。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祷告：“但愿不要有坏事发生才好。”
马车渐渐驶离了官道。车厢内，司雪衣亲自动手烹茶，他不亏是高洁出尘之人，小小车厢内竟是别致优雅，连小几上的一个小瓶都玲珑剔透，斜插着几朵梅花，暗香阵阵。
他动作轻缓，不疾不徐，手执莲壶，灌入清凉透澈的雪水，放在蓝火上蒸煮，水声咕咕，不一会儿茶沫翻腾而上，飘出氤氲如波的茶香。
盛茶的杯子小巧玲珑，杯身上刻着踏雪寻梅图案，绿芜接过来，抿了一口，霎时，满口生香，久久不散，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荡涤出了清新畅快。
“真好喝！”一杯饮尽，绿芜意犹未尽。
司雪衣又殷勤地帮她倒了一杯。
绿芜狡黠地眨眨眼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在她说话的瞬间，司雪衣的心跳加快的跳了几拍，握着茶片的手一抖，茶水溅在小几上。几杯下肚，绿芜竟然有些困，理智提醒她不能睡，然而竟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拐道吧！”司雪衣的声音从帘内传来，墨初即刻挥动马鞭，转了方向。
一声惊雷从空中传来，轰隆作响，司雪衣望向灰蒙蒙的天，自言自语：“怕是要变天了。”
青芜赶到碧桐宫，走到正宫门口，两个宫女守在门外，看到她过来，连忙弯腰行礼：“娘娘！”
“殿下呢？”她皱眉问。
两个宫女左右为难，恰在此时，男女调笑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怒火攻心，青芜用力一把推开了殿门。
“娘娘，娘娘不可啊！”两个宫女在身后急匆匆的呼喊。
殿内交缠的男女瞬间停止了动作，半裸的身体在阳光下有些刺目，太子连忙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盖在自己身上，扭头呵斥：“太子妃，你又擅自闯入本宫的寝殿，简直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青芜快步走上前，冷言：“若殿下知道圣上此刻宣您去丹阳宫，打算废储，不知殿下还没有心情在这里与姬妾寻欢作乐！”
闻言，太子瞠目结舌，连忙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套裤子，太过意外，连语气都结巴了起来：”“怎么…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本宫…本宫乃是父皇唯一的嫡子！况且母后也不会同意的！”
青芜冷笑：“殿下若是认为是臣妾在这里小题大做，不如即刻赶往丹阳宫就行了！”
跪在地上的姬妾还有些持宠而娇，抱着太子的小腿，柔柔地撒娇：“殿下！”那音调，入骨如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