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宫嫔妃跪在殿外,暂时还不能进主殿,殿外哀嚎声声,哭天抢地。
太子夫妇站在皇后身侧,太子呆若木鸡,整个人傻愣愣的,而姜青芜时不时用帕子点点眼角。
皇后哭了一阵,忽然扭头,一个耳光甩到魏子衿的脸上,怒喝:“贱人!皇上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媚狐狸才枉送了性命!”
魏子衿捂着脸一声不吭。
姜青芜出了头:“母后,父皇沉珂,病入膏肓,父皇殡天时,儿臣与殿下也守在榻前,衿贵妃尽心服伺父皇,况且她腹中现在还怀着父皇的遗腹子。”
她一句”遗腹子”顿时浇熄了皇后心头炙热的怒火,她身居六宫之首,自当母仪天下,自仁宗帝殡天的那一刻,更是成了皇太后,更不能做出与后宫嫔妃争风吃醋的丑事。
“哼。”皇后冷哼了一声,冷静心神,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仁宗帝身后事:“李伟,你立刻出具旨意,昭告天下,圣上已龙御殡天,召集外臣入宫,同时派礼部侍郎入宫,立刻着手安排圣上身后事!”
“是!皇后娘娘!”李伟弯腰行礼,连忙出去忙碌。
同时,皇后看向失魂落魄站在旁边的太子,皱眉:“笙儿,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然而,皇后说了好几次,太子却始终不回应,姜青芜一步走上去,笑着挡在他身前,笑说:“母后,殿下只是因为父皇殡天太过难过了。”
皇后忍不住说:“笙儿该振作起来,毕竟此后就要是江山之主、九五之尊了!”
“臣妾会安慰殿下的。”青芜柔柔一笑。
然而,听到“江山之主、九五之尊”八个字,魏子衿诧异地抬了一下头,之后又迅速低了下去。
绿芜进了宫,看到宫中到处挂着白幡与白灯笼,匆匆而过的宫人们皆一脸沉默,形色匆匆。她好不容易抓住一个宫人,问:“是谁死了?”
宫人闻言,大惊失色:“夫人还不知道吗?是圣上龙御殡天了!”
“圣上龙御殡天了?”绿芜惊诧,方才明白宫人们慌张的原因:古代皇帝的死是不能称之为死的,应是殡天或是驾崩。
“衿贵妃娘娘在哪?”绿芜又问了一句。
“奴婢等正要去丹阳宫中为娘娘送孝服。”
“我随你们一起去。”绿芜当机立断,跟在几个宫人身后,向丹阳宫的方向而去。
丹阳宫。
绿芜跟随宫人们进了丹阳宫,看到跪在殿外的嫔妃乌压压一片。她从宫人的手中将托盘接过去,压低声音:“我送给娘娘吧。”说完便跨步进殿去了。
她故意将头压得很低,将托盘高高举过头慢慢走到魏子衿的身边,跪在地上,将托盘放在她的面前。
魏子衿抬头,目光刚好与绿芜撞在一起,她的眼神中掠过一抹惊诧,随即掩饰下去,站起来,对皇后说:“皇后,臣妾先去内室换一下孝服。”
皇后点点头。
魏子衿对低着头跪在地上的绿芜说:“你随本宫进来,服伺本宫更衣。”
绿芜拜伏,低着头站起来,手中还端着托盘。
青芜自始至终都关注着魏子衿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吩咐一个宫女随她进内室去。她用余光一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绿芜的面容。她立刻出声:“慢着!娘娘,可否容臣妾看一看您的孝服?”
绿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捧着叠放着孝服的漆盘。
魏子衿转过身来:“孝服而已,太子妃难道怀疑本宫有别的企图?”
“臣妾不敢。”青芜淡淡一笑:“臣妾只是想借娘娘的孝服以观之,好品品自己的孝服是否按品级来裁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关键时刻,魏子衿的脑袋竟然灵光了许多,她冷笑一声:“太子妃博学渊源,难道还不晓得孝服的裁制品级吗?这可不像是太子妃的作风啊!”
“不就是借你孝服看看嘛!怎么还这么多话!”翠微公主在一旁不满地嘟哝,说着就走上去,欲从盘子中将孝服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