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好象是在打着为他医治内心的创伤之名,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的醋意横生,借题发挥无理取闹而已。
幸好远山不再象最初那样大发雷霆,他已在我的多次“犯规”之后,逐渐学会了对我的包容。
“哎,我可以拿任何人开刀,却唯独拿你没办法,冷然,你就是我华远山的克星。”
我将食指按住了他的嘴唇:“我不要当克星,我是你的另一只蚂蚱,记得吗,同一根绳子上的。”
远山点着头,教训我:“你还知道我们是同一绳子上的两只蚂蚱呀?以后不许你再说什么疯掉死掉的话,不想让我活是不是?”
我急切地摇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刚才他是因为我说到死和疯才生气,而不是因为我提起秦筱玉的名字,这令我偷偷地感到开心。
相互依偎地坐在堤岸上,看浪花一重重扑上沙滩,又渐渐不舍地落下去。
远处的椰林如幻梦般地笼罩在霞光之中,而海风中却传来远山的低低的絮语:“如果,远山的蚂蚱死了,你一定要挣脱出去,不要在一根绳子上吊着,知道吗?”
我猛地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脸上是认真的表情,确定他并不是说笑。
“好啦好啦,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开玩笑的。”
远山意识到了我的震动与惊恐,急忙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抚弄着我的头发,柔声地安慰。
“来,我们上山去。”
华远山不待我追问,已然拉着我往山道那边跑,他是有意回避了刚才的问题。
蓝屋外微风轻拂,我们相互传依偎着。
为了不让潜行的风偷听爱的细语,我总是喜欢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闭着眼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尽管那颗心还没有完全向我打开,但我愿意等候。
“嘿嘿、嘿嘿嘿……”
一阵怪异的笑声把我吓了一大跳,远山则将我抱得更紧了些,在我的耳边轻语:“没事,是福伯,他喜欢看我们幸福的模样。”
我顺着远山手指的方向,果然是福伯站在不远处,头戴斗笠,身穿雨衣,手里也依然拿着那根扁担,咧着嘴冲着我和远山嘻嘻地笑。
“他喜欢你。来,告诉福伯你也喜欢他。”
我朝着福伯点了点头,也冲他微微一笑,他开心地手足无措,紧握着扁担,如一个门神一般地守卫在我和远山的身旁。
破败的蓝屋四周那些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儿迎风摇曳着,勿忘我的细小身姿也在晚风中轻摇摆,紫尾鸳则热烈奔放,缠绕于各种小树上的紫藤萝散发着清幽的香芬。
在一片蓝色的花海中之中,远山张开双臂将我抱着旋转如飞。
我和华远山以及福伯构成这里的一道最美的风景,却与颓败的蓝屋形成巨大的反差。
蓝屋,是华远山出生的地方,他的家族曾经幸福相守的乐园,但对幸福的回忆里,总是被那一场恶梦惊醒。
远山放下我,怔忡地站在蓝屋的门前,前事种种,又在他的心海之中呼啸而过。
他咬着牙,极力地隐忍,却于渐渐凝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我怔了一下,朦胧之中恍若隔世。